中學時幸遇人師隋志芬乃三生有幸 (圖文) |
送交者: 范學德2 2024年06月19日16:45:00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中學時幸遇人師隋志芬乃三生有幸 范學德 毛歲過七十了,回想往事,我能走到今天,用中國味十足的話來說,是遇到了幾位貴人,首推隋志芬老師,她是我上鳳城一中讀書時的班主任,帶了我整整三年三年,在我翅膀還沒有長硬的青年時代,她助我一臂之力,振翅飛翔。 最近幾次同恩師通話,我說,隋老師,我最感謝你的,就是當年你對我的信任、鼓勵和支持,對於當年那個倔強、孤傲又敏感的少年,這對塑造我的個性有非常美好的影響。 古語云:“經師易遇,人師難遭。”人師,仁師也,遇到隋老師這樣一位人師,我真是三生有幸。 當時,作為班內學生幹部的一把手,同學都叫我“二老師”。我對老師說,你從來沒要我告密、打小報告。我也從來沒到你那裡告同學的狀。有問題,你都讓我們在班幹部會議上當面說。 隋老師在千里之外笑着說,作老師的,哪能挑動群眾斗群眾啊。說罷了這個文化大革命的流行詞後改口,老師不能挑動學生斗學生。 我笑而不語,是能的。一些老師樂此不疲。 1968年那個秋天,我上中學了,當時沒有班級,學解放軍,一個年級叫一個連,班,叫作排。我們是一連三排學生,帶班的老師,不叫班主任,叫政治輔導員。隋志芬老師是政治輔導員,我是副政治輔導員。我們三排有五十多個學生。 隋老師比我們大十幾歲,正年輕,大高個,很漂亮,愛笑,大氣,厚道。她是文革前的大學畢業生。那時我從二姐和二哥早就知道了,能在我們鳳城一中教課的老師業務上都是尖子,因為它是遼寧省的重點高中。批判原來的校長兼黨支部書記趙長嬰時,他的一大罪狀就是把一些業務能力不強的老師趕出了一中。定罪的詞是迫害工農子弟。 隋老師教我們物理。 五十多年了,當年絕大多數的故事都淹沒在記憶的深淵裡了,浮在表面就是老師那種親切的氣息,很溫暖,暖了一個少年人的心。老師信任我,欣賞我,學生幹部開會做決定時,她不先定調子,而是讓我講。我講完後,老師大都支持,個別地方不穩妥的,她又很巧妙地修正、補充,最後,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學習上不用說的,我是全班最好的,或者之一。71年全年級二百五十多個通考,,前後三次,我兩次第一名。老師表揚我的一句話,我至今還留在心間:“你看范學德考的。” 是上中學的第二年吧,學校恢復了共青團的日常活動,隋老師好像是學校團委的副書記、或組織委員。但在吸收第一批團員的名單裡,沒有我。全學年只有四五位是團員,記得有韓國安,郭有伶、姜秀魁、姜少祖,他們都是其他幾個排(班)學生幹部的一把手,也是學校紅代會(紅衛兵代表大會)的常委,我是委員。 一時間,我很受挫,不服,又喪氣。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心,隋志芬老師沒有把我叫到辦公室談話,而是叫到了她家裡。她家就在我們一中操場邊上的一排家屬房,紅磚、白石頭牆,一家一個筒子房,見面就是大炕。那時,隋老師的婆婆還和他們住在一起,我叫她奶奶,非常慈祥的老人,看我來了,讓我趕快坐到炕上。那天,隋老師一方面指出了我的缺點,驕傲,說話有時尖刻。另一方面又鼓勵我不要灰心,說我聰明,能幹,能把同學們帶動起來。老師還鼓勵我同戰久惠老師談談心,他是校團委書記。 奶奶給我端來的是水還是瓜子,忘了。刻在心裡的是她的笑容,還有一口地道的山東腔。 這是我上中學後遇到的第一次大挫折,老師就這樣幫我度過了難關。我同戰老師談了。他也鼓勵我牢記毛主席的教導,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但我還保持了那點倔強,沒寫思想匯報。反正我認定了,要是不吸收我入團,我們班內誰也不會入。 不久後,我作為第二批團員,被吸收進團組織里了。 現在反省自己,也許我骨子裡有一股霸氣,同學不必說了,就是班內的其他學生幹部,都必須聽我的。那幾年先後有兩位副排長,都因為與我合作不好,被我趕下去了。方法,就是拒絕再提名他們為幹部。 隋老師同意了我的看法。 但在一些事情上,老師也說了No。記得上中學第二年春天下鄉支農,插秧。有兩個女同學不下水田幹活,要去廚房幫忙。我批評了一位,她是我的老鄰居,她很得意地說,我就不去,我都跟隋老師說了,看你能把我怎麼地。不信你去問。 我真的去問了。老師說,這是女生來事了,不能着涼,你久別管啦。 女生來事了,啥事?好神秘。 那三年,我從十四歲到十六歲,多麼美好的時光,雖然社會上有那麼多的黑暗,但我有了一個令我深深愛戴的好老師,她成了一棵大樹,我可以靠着,天熱了,遮蔭。 隋老師在第四年不帶我們班了,來了新的老師,他不欣賞我,老想叫我聽他的,並詢問誰誰誰怎麼樣了。自覺不自覺地,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對抗關係。但感謝隋老師,她用三年時間,培育了我對抗的力量,也就是說,堅持自我。 1972年12月,文革中的四年初高中連讀結束了。我由於戶口是農民,連下鄉當個下鄉青年的資格也沒有,只能還鄉當農民,內心深處很絕望。是我去了老師家,還是隋老師找我,也許都有,因為不止是一次。老師一再鼓勵我,學德,你是個讀書的好苗子,無論干農活怎麼累,可別忘了讀書啊。等到有機會從工農兵招大學生,怎麼也爭取去上大學。 上大學,成了我在農村的一個夢。後來,我去了丹東共產主義大學政治系教書,到遼寧大學進修,直到1978年秋,恢復高考,我考進了吉林大學哲學系。每一次,我都告訴了老師。 1981年暑假,我用攢下的180多元從長春經煙臺,一路玩到了西安然後返回丹東。到了濟南,我專程去看了隋志芬老師。她調回老家工作多年。轉眼間,中學畢業將近十年,我沒有辜負恩師的期望,終於上大學了。連奶奶還記得我的名字。隋老師非常高興,她鼓勵我好好學習,說我將來會大有出息的。 那時,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雖然如此,但還是想像老師說的那樣,好好奮鬥,成為一個善良正直的人。那正是十多年前,老師用心血來澆灌的生命的種子,一棵小樹。
2007部分草稿 2024.6.19完稿。 右起第5位是隋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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