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懂嗎？它是美國這一個多月的寫照

                                  范學德

        是水底落葉的召喚吧，你來，你來。上個周六上午，我終是拗不過這神秘的呼聲，沿着小糖溪旁的綠道，逆流而上，要走到三個月前與它們的兄弟姐妹相遇之地。

        到了，只有一片紅葉，還停泊在水邊石頭的凹處，沒有溪流沖刷，那艷色無法燃燒出半天朝霞。不放棄，沿着岸邊慢慢走，一片綠葉順流而下。嘿，小兄弟，停停。它拋來一個綠眼，起起伏伏的腳步華潤。

        一片黃葉躺在細流下。蹲下，用手機不斷拍照。轉瞬間，它成了金山，不同形狀的金塊飛速變化，金色陽光的生生滅滅，就在一呼一吸之間。棕紅色的落葉殘破，她在水色光流中，伸出彎彎曲曲的玉指，不斷地彈擊溪水，宛如敦煌飛天，反彈琵琶。

        天光知道今年是蛇年，褐色落葉的脈絡，成了它腳底的峰巒，它在其上行走，奔跑，攀登、跳躍，如騰雲駕霧的金蛇，撒出變幻莫測的閃電。一條細流急速穿過兩個大石塊之間的空隙，立即邀來大唐的懷素，筆隨水動，意由天成，篇篇草書如陣陣清風穿過竹林。

        無法不狂喜，我站在巨石上握拳，扭動，欲高呼，又怕驚動了溪水。坐下來，石頭稜角前一股水又令我驚嘆不已，它不過一巴掌寬，成扇面，不斷地扇動兩股交匯的小小水流，正是楊麗萍的孔雀舞，淡藍與桔黃的兩色翎毛，舞出春水的萬千柔情。我聽到了那來自遠古的金色聲音，舊事已過，看哪，都成為新的了。

2025.2.22記事

完成於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