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見目標，卻發現了……

                                        范學德

        走在空山腳下，不聞人語，鳥叫數聲染紅了寂靜。我目光追隨紅鳥的蹤跡，突然聽到“莎莎”聲，輕輕，慢慢，點點。是小松鼠踩痛了落葉，還是鹿？思量間回了一下頭，野鹿已走出疏林，踏上柏油路。一隻、兩隻，四五隻。它們上了另一個小山丘，“莎莎”聲急促。

        幾日前，好友陳曦傳來空一法師的畫作，我甚是喜歡。昨日求加好友，今早如願。大停車場空曠，我急於多看看空一的畫作，沒想到，卻被他的詩作擋住了路。幾首“衲子畫贊”躍然眼前，佳句迭出，清和之氣撲面，入了心。

 “水流花放空山里，無弦琴上帶雲還。”

“流泉秋山堆黃葉，潤中更見一段枯。”

“莫嫌游魚如米小，紅塵白浪兩相吞。”

我放慢腳步，深呼吸幾口，讓清純的空氣洗滌心肺。東方日出，白日渾圓，灰雲半天。

        空一與我都是衲子的鐵粉。不過，他是衲子弟子，能詩，善畫。那日見他與衲子的合影，笑容滿面，帶幾分孩子氣，我看了好開心。又看了幾個視頻，聽到他笑聲朗朗，哇。

要過大馬路，收起手機。車來，車往。向西，車流急；向東，流緩。我走進對面竹林，想看看竹筍是否破土。竹竿這根綠，那根青，躺在地上的黃了。地底的竹筍是否已身披橘色戰袍，正突破泥土的黑色堅硬，等待擁抱黎明的金光。

        回家吧。路過小糖溪時，在鐵橋上俯身，給溪水中兩隻大雁拍夫妻照。它們低頭抬頭，似乎在尋找小魚兒。多吃點吧，把身體養得棒棒的，照顧小寶寶可不是一個輕快活。我知道它們就在這附近孵蛋。

        從綠道回小區。坡旁的紫荊樹冒出萬千小花苞，一撮成一珊瑚。小小的珊瑚蟲兒，身子紫紅，托着粉白的瓜子臉。發給空一法師幾張照片後，他回道：“春在枝頭已十分。”

坡頂一排灌木散發着茉莉花香，走到花前，我猛吸了幾下，估計連丹田之氣都香噴噴地了。小白花兒一撮撮，一朵一個大米粒。對了，新鮮的大米粒也是這般的清香。

        片片新葉直立，嬌小，鮮活，生機盎然。渾身的紫色宛如皇冠。有的，幾片合圍，向上天舉起祈禱的小手。從指縫溢出的花香，追逐着蜜蜂的舞影。我用手機識得這灌木的名字——“木樨”。冒充一把詩人，回空一君五個字：“木樨花香白。”

2025.3.13晨起散步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