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遍地滿了耶和華的慈愛”

                                范學德

打從上周六起，我就被這句詩迷住了：“遍地滿了耶和華的慈愛”（詩33:5“），走在小糖溪綠道上，我反覆默想，吟誦不休，眼前浮現一幅幅畫面：小溪歡歌，山丘靜默，小樹林鬱鬱蔥蔥。露珠在綠葉上折射天光，鳥兒唱着歌飛翔，站立，魚兒水中游弋，靜無聲。水仙、鬱金香、寶蓋花、紫荊花、紫薇，次第綻放。玉蘭和金銀花，謝了又開。花香與草木的香氣交織，忽兒這裡，忽兒那裡。大草坪綠了，長天湛藍，白雲曼舞。大藍鷺看着我，雄鷹翱翔天際。野鴨子和大雁，掌撥清波。細雨輕落，雷鳴風狂。野鹿悠然吃草，小松鼠瞪大着眼睛。小鹿兒一身梅花，鹿哥哥初生犄角……

這一切都在歌唱，頌讚造物主的豐盛慈愛與恩典。

聖徒和智者如何詮釋這句名言。奧古斯丁說：“上帝的仁慈充滿整個創造，無處不在，祂的恩典滋養萬物，無論是義人還是罪人，皆蒙祂的憐憫。” 屈梭多模讚嘆：“祂的恩典如雨降下，滋潤大地，賜予生命和救贖。”阿奎那解釋：“上帝的仁慈遍布創造，祂的恩典在自然秩序和救贖計劃中彰顯，滋養一切受造物。”司布真詩意盎然：“祂的仁愛如海洋，覆蓋全地，祂的恩典在每一朵花、每一片雲、每一次救贖中彰顯，滋養祂的子民。”

拉什打開新視野：“上帝的律法是仁愛之光，藉此我們看見祂滋養大地的真理。”《米德拉什詩篇》斷言：“這意指上帝的‘示瑪’（Shekinah，神的同在）充滿大地，祂的仁愛在律法和盟約中滋養以色列。”

慈愛的上帝，你的同在不僅與人相伴，亦與萬有共存。你眷顧小麻雀，注目野地的花，使清泉涌流於山谷，將香柏樹栽種黎巴嫩。主啊，你更新大地，惠及萬有，恩澤千代。

然而，另外的畫面如何與這慈愛協調一致。電視中，中國某地山洪暴發，非洲某國又乾旱肆虐。夏威夷火山噴發至高天，洛杉磯山火熊熊，日本大地震。綠道上，小蛇的遺骸旁，蟬兒早已殞命。鹿的屍體被禿鷲吃光了肉，鼬獾殘軀上爬滿蛆蟲。落葉殘破，巨大的水青岡倒在石頭牆上。

自從亞當夏娃墮落後，大地受到了咒詛，長出荊棘。正如保羅所說，“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嘆息，勞苦，直到如今。”（羅8：22）

當“受造之物”嘆息時，上帝的慈愛在哪裡？我不得不與約伯一樣坦白地承認，我不知道。

但在綠道上我看見：朽木化為肥料，春草從石縫萌芽，雪水融化，大雁生出寶寶，新生的鹿兒依偎着媽媽。一片秋葉，在溪水下閃爍奇異的色彩。這一切都宣告復活、新生，上帝無盡的恩典與慈愛。

將疑惑不解置於視野邊緣，我凝視着中心：上帝的恩典維繫着萬有，主的慈愛帶來復活，聖靈發出生命的氣息。

但我知道，即使對我自己來說，這一切解釋也不夠。

今天下午，酷熱難耐，送狗狗娜拉回家途中，汗流浹背時，突然，兩個字擊中了我的心：救贖。主耶穌將要再來，審判整個宇宙，他不僅要救贖他的子民，也要救贖萬物。這就是保羅所說的萬有的盼望，受造之物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上帝兒女自由的榮耀。”（羅8;21）那時，新天新地降臨，再也沒有眼淚，沒有嘆息和哀求，“豺狼必與羊羔同食，獅子必吃草與牛一樣”（賽65：25）上帝的帳幕在人間。慈愛充滿了宇宙。

2025.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