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聽起來是頂着光環走路的那種人吧?多少人寒窗苦讀,就是想着能有那麼一天,進士也好,狀元也罷,能出人頭地就值了。這事兒放在古代,可是終極夢想啊!但你說,萬一做了狀元,日子是不是就順風順水了?不見得。有些事很有意思,本來是喜事兒,一旦皇帝摻和了,熱鬧就變成恐怖故事了。特別是榜上的第一名,往往成了“捉婿”的頭號目標。可這目標,皇帝盯上了就變味兒了。你以為娶公主是福氣?可在古代,狀元娶了公主,往往等於斷了前程。這千把個狀元里,只有一個人真的成了駙馬。偏偏,他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一肚子苦水的典型。

那就慢慢嘮嘮這個人吧——鄭顥。說起來,鄭顥的出身,是那種光是家門就能讓鄰居敬三分的。滎陽鄭氏,在唐朝那會兒,還遠遠沒到門閥衰落的地步。你說人家祖上有光,積累的東西能“富到讓你迷糊”,鄭顥就是從小被教育成能背唐詩、寫文對、下棋作賦的那種才子。他考狀元那年,家裡估計都吃了三天烤羊和燒酒,門口的賀帖擠了半院子。人生似乎只剩順利二字。
可人生就是這樣,順利不過兩步,那坎子就來了。鄭顥剛穿上官服,拿了個官職,還沒晃晃朝堂,忽然朝里就有了變動——唐宣宗上位了。這新皇帝沒什麼別的,先抓了件大事:給自己的萬壽公主找婆家。別的富戶只是“榜下捉婿”,皇帝你可不能說不。其實鄭家當時已經和盧家談妥了婚事,盧家小姐也許正在繡花,想着什麼時候見新郎呢。結果一道聖旨下來,鄭家婚房的喜聯還沒貼完,就必須拆了。這種“強扭的瓜”,鄭顥連想掙扎都不敢,心裡苦難言。

其實他肯定不是那種見了公主就樂開花的駙馬。為什麼?科舉制改變了整個官場生態。你說科舉之前,哪個狀元娶了公主不馬上飛黃騰達?做皇親國戚,那就是“正經官場VIP”,誰敢不讓三分?但有了科舉之後,官場氣氛變了:“你既然和公主結了親,那就別往權力核心擠了。”怕皇親有事,奪了皇帝的風光。所以狀元們更願意靠腦子和文章,混出一番作為。公主那是“錦上添花”,可當了駙馬,前程立馬就能看見天花板,就是“混個富貴,別想封侯拜相”。
鄭顥這個性格,可以想象。他要是只想享清福,早在家裡躺着喝茶、聽曲兒了。有才又有志氣,心裡頭想幹大事。你說一場婚姻,攪黃了多年的奔頭,攪黃了盧家小姐的青春,名聲上的“悔婚”、“高攀”,讓親家成了陌路人。你說他不怨麼?怨!而這股氣,他全撒在宰相白敏中的身上。你想,白敏中一邊給皇帝支招,一邊把鄭顥往火坑裡推,鄭顥能不上奏抓他小辮子嗎?一有點小錯就使勁告狀,還真像是個“小孩子賭氣”。

唐宣宗其實是個有心眼的人。他不是沒看透,鄭顥不願意這門婚事。而那樁婚事,其實折磨的不只有鄭顥一個人——公主也是有自己的故事的。據說萬壽公主是宣宗最疼的閨女,半是因為可憐,半是因為感激。那會兒前朝皇帝(唐武宗)還在,萬壽公主真敢護父親周全,這種閨女,誰不心疼?皇帝疼她,想給她找最好一檔的好人家,不僅要求家世、長相,還得到才學一流。比挑狀元還事兒多。
挑駙馬這事,說着簡單。真到點上,“誰家的兒郎配得上公主?”白敏中先把幾個名單拋出來了,鄭顥仿佛自帶光環——門第、文采、長相,全合條。鄭家祖上還娶過公主,家裡懂行,文化氣質也能“鎮住班子”。宣宗一琢磨,別的狀元將來還能再有,但萬壽公主只有她一個,鄭顥就這樣成了“最完美的犧牲品”。

這些婚姻都是權力的遊戲。鄭顥被召進了皇帝的家事,盧家小姐那邊的喜煙還沒散,公主的大門就已敞開了。老相識瞬間就變成陌路。鄭家、盧家少說結下了點小梁子,坊間哪個不議論?“狀元攀公主,還悔婚?”這些風言風語,他自個兒聽着都刺耳。所以但凡白敏中露點短板,他就揪出來往上奏——不是假正義,就是賭氣。
皇帝的心思其實更複雜。公主嫁人,不能讓女兒在夫家沒人待見,可也不能讓女婿被徹底憋氣。唐宣宗兩邊勸:勸閨女要收着點脾氣,甭在婆家拽身份;勸鄭顥多寬容媳婦,朝堂上也儘量給點露臉的機會。皇帝有時還找鄭顥來宮裡,陪着吟詩、談政事,恨不得把這個駙馬哄順了。人都說皇帝心機深,其實給小兩口做了不少“情感疏導”。
這一家人的“新生活”,其實最初也糟心。你想鄭顥要事業,進了門之後天天端茶遞水,還要伺候着尊貴的岳父、犯怵自己是不是幹了冤大頭。萬壽公主又是從宮裡出來的,哪懂民間媳婦那苦楚?婆婆嘮叨一句,她心裡不免生氣。而外頭的人盯着這兩家的風頭,流言也沒個消停。你說說,一個狀元,一個公主,忙的是一地雞毛。
但人哪能一直憋着氣過日子呢?皇帝用些巧勁,鄭顥也大致想明白了:自己的“將來”雖說前程封頂,但眼前的小日子,也沒啥不好的。詩文、富貴、夫妻的溫情,總能湊出點光亮。日子一天天熨帖了不少。後來鄭顥看公主也不礙眼了,夫妻之間也多了點俗氣甜蜜。人生的轉彎,有時候就是這麼轉過去的,誰能說上一句呢?

狀元娶公主,這事說着像童話,實際裡面藏着不少刀子。官場劫數、家族糾葛、情感的磕碰,全擰一處。不是誰都能像鄭顥那樣“二十來歲就還沒成婚”,大多數狀元,早早就娶了自家姑娘。皇帝跟士人其實早就心知肚明,公主不宜下嫁狀元。鄭顥之後,這樣的事也成了絕唱。
回頭看看,就知道這世上的光環背後,都藏着一點點不情願的苦。狀元榜首,一半是羨慕,一半是叫人慶幸不是自己。人吶,活到頭來,誰不是既想風光又求心安?也許鄭顥偶爾也會想,如果沒有那張聖旨,自己是不是過得不一樣?這問題……誰又答得明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