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天上的父”——祈禱之始

              范學德

主禱文是全部福音的概要，是教會最卓越的禱告。奧古斯丁認為：“你們可以讀遍聖經中所有祈禱經文，我不相信你們能夠找到主禱文中所沒有的東西。”它在所有禱告文中是最美的。

我們為什麼要禱告？聖女大德蘭在《內心的城堡》（Interior Castle, 1577）回答，祈禱的最終目的是與神合一，在靜默中凝視祂。（意譯）聖十字若望在《靈歌》說：“在禱告中，靈魂通過異象與愛人（上帝）聯合。”

與神聯合，這就是我們為什麼禱告的全部理由。而這位上帝，是“我們在天上的父”。

一.  痛苦而又喜樂的反應

至今還記得，一九九一年到美國來到城北華人基督教會後，三年多的時間，作為一個慕道友，我最難理解的一件事情就是，怎麼能稱上帝是“天父”，並且，這一位天父還是“慈愛”的？

從自己的人生經歷中，我完全無法理解父親和慈愛這兩個詞居然能連在一起！在中國文化這個大環境中，歷來的傳統是嚴父慈母，父親，就應該是嚴厲的，有權威的，說了算的，甚至可以說是粗暴的，狠心的，打起人來不說道理的。但天父是慈愛的，從個人經驗中，我完全無法理解。痛苦和懷疑就在這裡，當我去理解事物的時候，我無法完全擺脫我的個人經驗。

一九九五年一月九日深夜，人生中第一次，獨自一人，我不自覺地在書房中跪下來祈禱。從不會禱告也從未真心禱告過的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是：“慈愛的天父……。” 那是我內心最深的痛苦，也是最強烈的渴望。我從未在人間的父親中感受到慈愛，而天上父親的慈愛，是我在地上最後的唯一渴求。

感謝神，他應允了我。

第二天上午，我上樓走進了主人臥房，躺到了床上要禱告，但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我不自覺地說出了兩個字，是用兒語說的：“阿爸”。

那是我從來沒有發出過的聲音，我聽過那兩個字，但我自己不會說，渴望了整整四十年，但我卻從未說出這兩個字：“阿爸”。

說出“阿爸”後我流淚了。不自覺地，我又用兒語重複說：“阿爸”、“爸”。一聲聲，我輕輕地地喚：“爸”、“爸”……。

心很疼，但積蓄了四十年的痛苦，瞬間被釋放了，心中最強烈的感情自由地奔放，從天而來的愛洋溢心間。

那天后來說了什麼我全忘記了，只有“阿爸”這兩個字永遠銘記心頭。當時我不懂，但現在明白了，是聖靈感動了我。如果不是聖靈的感動，我不會呼叫天父上帝為“阿爸”。

阿爸，就是我在天上的父親。

二：天父

最近，研究主禱文，我反覆思考“我們在天上的父”（太6：9；路11：2）這句禱告開頭的話。

“天上的父”，這是聖子耶穌向我們啟示的上帝的新的名字。我們借着主耶穌分享這種親子關係。“除了子和子所願意指示的，沒有人知道父。”（太11：27） 這是基督教信仰的中心。耶穌說：“人看見了我，就是看見了父。”（14：9）耶穌的意思是，你要想看到上帝是什麼樣子的，看我就好了。

我們是因為被耶穌基督所救贖而成了上帝的“兒子”，因此我們稱呼上帝為“天父”。稱上帝為“天父”，這是恩典、是特權，也是基督徒當盡的本分。

既然我們像耶穌一樣，稱上帝是天父，是“阿爸，父阿”（可14：36），那麼，就如保羅所說：“你們所受的不是奴僕的心，仍舊害怕，所受的，那是兒子的心，因此我們呼叫阿爸！父！”（羅8：15）保羅又說：“你們既為兒子，上帝就差他兒子的靈，進入你們的心，呼叫阿爸父。”（加4：6）

古代教父特士良說：“祈禱以對上帝的認信開始，在我們說‘我們在天上的父’那一刻，祈禱就是一件蒙福的事，是來自信仰的行動。因為我們這樣說的時候，既是在尊崇上帝，也是在表明信仰，所以我們用這種方式稱呼上帝。經上記着說‘凡相信上帝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約1：12）“通過基督，我們得以稱至高的上帝為父，這是何等的恩典！” “稱上帝為父，是基督徒的特權，因基督使我們成為上帝的兒女。”同時，這也是我們的本分。我已經成為兒女。” （注1 ）

奧古斯丁讚美：“父”這一稱呼表明上帝與信徒之間是一種家庭關係，而非僅僅是創造者與被造物的關係。 “上帝以祂的恩典使我們成為祂的兒女，這稱呼是基督賜給我們的特權（參《約翰福音》1:12）。我們稱祂為‘父’，是因為祂在基督里接納了我們。”

阿奎那論述：“‘父’表明上帝是生命的源頭與完美。”

路德感恩：“上帝要我們像孩子呼喚慈父一樣呼求祂。祂不是遙遠的審判者，而是近在咫尺的父親，樂意傾聽我們的需要。”他告誡我們，信徒要以簡單的心禱告：“別用華麗的詞藻，只要像孩子對父親說話那樣自然，上帝就喜悅。”

加爾文論述到， “父”這一稱呼是基於基督的救贖：“我們原是上帝的仇敵（羅5:10），但因基督的代贖，我們得以稱上帝為父。這是何等的恩典！我們不是憑自己，而是憑基督的義靠近祂。”

司布真讚美：我們稱上帝為“父”這是何等甜美的稱呼！地上之父或許會失敗，或許會離我們而去，但天上的父永不改變。祂的愛比母親對嬰兒的愛更深，祂的憐憫永不止息（賽49:15）。

巴特指出，“父”是上帝在基督里的自我啟示：“我們稱祂為‘父’，不是因為我們配得，而是因為基督將祂啟示為我們的父。這是恩典的禮物。”

聖經在少數經文中，也用母親的形象來比喻上帝。《以賽亞書》：“母親怎樣安慰兒子，我就照樣安慰你們 ”  （賽66：13）耶穌在為耶路撒冷祈禱則把自己比喻為“母雞”，因此，我們在天上的父，也是母親。他同時是，又不是。就人能夠理解的愛，他是；就人無法理解的愛，他不是。

十四世紀英國的靈修大師諾域治的朱莉安說：“我看見和明白到三位一體神的至高全能是我們的父親，深邃智慧是我們母親，而最大慈愛乃是我們的主……所以在我們父親、全能的神里，我們得着了本體，在我們母親的憐憫中，得着更新與復原，當中我們破碎的部分得以聯合，成為完全的人。同時，透過聖靈的賞賜與恩典的恩賜，我們得以成全。”（引自《朱莉安》一書第29/30頁）

她又說，上帝“他是我們一切的美善，也是救助我們的一切安慰，他是我們的衣服，為了愛，包裹環繞我們；為了他的愛，擁抱我們，蔭蔽我們，環繞我們，而他的愛是如此柔韌，他永遠不會拋棄我們。所以，在這景象中，以我的理解，我看見他是一切的美善。（注3）

呼喚“天父”，我們首先必須要謙虛地淨化我們的心。心的淨化涉及我們的父/母形象，無論我們的父母怎麼好，他們都不是上帝，絕對不能與上帝等同。若是等同，無論是放在上帝身上，還是用來反對上帝，都是偶像。

三、接近天父的心境

在東西方教會禮儀中，有一個詞Parrhesia 來表達聖靈引導我們呼叫天父的心境，它的含義是：純樸而率直，子女般的信賴，喜樂的信心，謙遜的大膽，深知被愛。（弗3：12；希3：6，10：19；約一2：28，3：21，5：14）（注2）

這個心境集中到一點，就是深知並且深信天父愛我，我是蒙了天父大愛的孩子，是他最疼愛的寶貝。

保羅曾這樣描述這個心境：“我們因信基督，就在他裡面坦然無懼，滿有把握地進到上帝面前。”（弗3：12，參希10：19）這一位天父不再是令我恐懼的對象，而是愛的對象和目標，他就是愛。因此，來到他面前我們可以坦然無懼，充滿了信心。老約翰在自己的書信中，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他也三次說到了“坦然無懼“這個觀念：“小子們哪，你們要住在主裡面。這樣，他若顯現，我們就可以坦然無懼；當他來的時候，在他面前也不至於慚愧。（約壹2：28，3：21，5：14）

這心境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即從上帝的眼界來說，那就是我天上的老爸真的喜歡我，非常喜歡。就像在《西番雅書》中說的那樣：“耶和華你的　神是施行拯救、大有能力的主！他在你中間必因你歡欣喜樂，默然愛你，且因你喜樂而歡呼。”（番3:17）

這是真的嗎？如果這不是真的，那又有什麼是真的！即使有，又會有什麼永恆的意義呢？

說到來到天父面前的心境，首先來到心中的就是他無比美善。他的所有作為都非常美好。大衛歡呼：“你們要讚美耶和華，我要在正直人的大會中，並公會中，一心稱謝耶和華。”（詩111：1）

朱莉安說：“我們是如此受上帝的鐘愛，以至我們甚至無法明白理解。沒有任何受造物能夠知曉上帝對他們的愛是何等廣大，甜蜜和溫柔。只有在他的恩典的協助下，我們方可以於屬靈默觀中僥存，且無止境地詫異於他崇高，超越和無可估量的愛，而這份愛正是我們上主在他的美善中為我們涌流的。”

她又說：“我們美善的主也啟示，表明一個單純的靈魂赤裸地，開放地，親昵地迎向他，乃是他的一大樂事。神啊！我也滿懷愛意地向你禱告，因着你的美善你把你自己賜給我，因為你是我一切所需。”（傅士德，103）

正因為堅信天父是一位好天父，所以我們深信他會賜福我們。主耶穌正是這樣教導我們的：“你們雖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東西給兒女，何況你們在天上的父，豈不更把好東西給求他的人嗎？”（太7:11）

在客西馬尼園，主耶穌在禱告中說：“阿爸，父啊！在你凡事都能，求你將這杯撤去；然而，不要從我的意思，只要從你的意思。” （可14:36）研究聖經的諸多專家指出，在聖經中，從來沒有人稱呼上帝是“阿爸，父”，這是一個嶄新的稱呼，這是上帝的新名字，並且，用這個兒語“阿爸”它凸顯了自己是天父的孩子，是完全信賴天父的小孩子。是被天父深深地愛着的愛子。

無數次了，在禱告中，我不自覺地說出了“阿爸父”這個無比神聖又充滿了慈愛的字眼。每一次向“阿爸父”呼求時，我都知道，我是借着聖子耶穌才來到了天父面前。並且我再一次確認，我屬於上帝，並且僅僅屬於他。在我內心深處，我也再一次聽到了主耶穌在約旦河受洗時從天上傳來的天父的聲音：“這是我的愛子，我所喜悅的。”（太3：17）

我深知自己不好，生命破碎了，敗壞了。但正如約翰·鮑威爾（John Powell）所說： “上帝不斷對我們低語：‘我本可以把你造成另外的樣子——身材、父母、成長環境、文化背景、天賦才能……我本可以讓你完全不同。但我沒有。我愛的，正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你。’”

是的，雖然我不完美，也永遠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我依舊是上帝最心疼的孩子，他從起初就愛了我，在我還沒有認罪悔改，在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在整個宇宙創造之先，天父就已經愛了我，並且，這是堅定不移地愛，他愛我直到永永遠遠。

因此，我在祈禱中像耶穌一樣獻上感恩。“父阿，天地的主，我感謝你。”“

四.   謙卑的心

一個謙卑的心，使我們在天父面前變成小孩子一樣。主耶穌正是這樣要求我們的。（見太18：3）

我們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小兒子，曾經背離了上帝，是一個浪子。因此，當我們向天父祈禱的時候，我們也應當像小兒子一樣地說： “父親！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從今以後，我不配稱為你的兒子。”（路15：21）

當我們真的看到了天父時，我們一定會看到自己生命中的污穢，看到自己在生活中虧缺了上帝的榮耀。即使沒有明顯的罪過，我們也深知，有隱而未現的罪深藏在生命深處。

因此，我們求天父赦免我們的罪。“免我們的債”，這是我們每一天的祈求。當我們如此祈求時，我們就像主耶穌所講的那個稅吏一樣，在聖殿裡，“那稅吏遠遠地站着，連舉目望天也不敢，只捶着胸說：‘上帝啊，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路18:13）

但當我們這樣像天父認罪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我們的全部罪孽已經都被赦免了。由此，我們就會體會到朱莉安所體會到的真理，“上帝亦向我表明了罪惡並不羞恥，反而是人類的榮幸，因為在這境況之中，我的理解被提升到天國的境界，在那裡我的思想邂逅了……彼得與保羅……以及他們如何帶着自己的過犯，與人交往，並在地上的教會得到了他們的榮耀。對他們來說，帶罪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因為在天國的祝福之內，羞恥不再存在，罪惡的表徵都會變為榮耀。”（意譯，轉引自《我掙扎·我成長》第157頁）

我們也會體會到大德蘭的境界：“在這條禱告的路上，自知以及一個人的罪疚思想乃是糧食，所有愛吃的人都要用它去餵養，不管他們可能多麼脆弱。沒有糧食他們便不能維持。”（轉引自傅士德，《禱告真諦》第37/8頁）

正如被譽為“現代的沙漠教父”的 托馬斯·默頓（Thomas Merton, 1915–1968）所說：“當你所尋求的東西讓你不快樂時，找到它的途徑就是停止尋找它。……在痛苦與苦難中，上帝並不要求我們摸索並無休止地哭泣；那不是祂的旨意。相反，通過一個突然的降服行為，我們必須讓它過去，並且將自己留在那無限的喜樂之中——那喜樂就是上帝自己。痛苦會逝去，但與祂聯合的喜樂將持久。”

這呼應他的另一名言：“真正的默觀不是逃避痛苦，而是擁抱它，直到它化為愛。”（見《默觀的種子》，第120–130頁）

五：我們

“我們”——是盟約，上帝的子民，牧場上的群羊。

稱天父的不是僅僅我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一群人是兄弟姐妹。在禱告中使用“我們”這兩個字時就意味着：“我們現在是上帝的兒女”（約一3：2）

奧古斯丁說：“我們”表明禱告是教會的集體行為：“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禱告，而是所有蒙恩之人的共同呼求。基督的身體——教會——在此合一。”

阿奎那論述：“ ‘我們’表示禱告的共同性。信徒因基督得以進入這關係。”

        路德解釋：“‘我們’教導我們彼此相愛，為弟兄姐妹代禱。這不是孤單的呼喊，而是眾子民的齊聲。”

“彼此相愛”，這是我們的基本關係。因為這正是主耶穌要我們確立的基本關係。他在上十字架之前對門徒說：“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你們若有彼此相愛的心，眾人因此就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了。”（約13:34/35）

耶穌不僅下了命令，他還作出了榜樣。約翰說：“親愛的弟兄啊，我們應當彼此相愛，因為愛是從　神來的。凡有愛心的，都是由　神而生，並且認識　神。沒有愛心的，就不認識　神，因為　神就是愛。神差他獨生子到世間來，使我們藉着他得生，　神愛我們的心在此就顯明了。不是我們愛　神，乃是　神愛我們，差他的兒子，為我們的罪作了挽回祭，這就是愛了。親愛的弟兄啊，　神既是這樣愛我們，我們也當彼此相愛。”（約壹4:7—11）

當我們在愛兄弟姐妹中祈禱時，我們就消除了人世間最重要的差別。屈梭多模：“出於內心的禱告能消除人間的不公平。這表明了，在所有那些最不可少、最重要的事情上，君王和窮人差不多是平等的。再關上的門內，在上帝面前，我們全都是平等的。” （注4）

六：天上

“在天上”不是指空間，地方，而是指存有的方式。天不是意味着遙遠，而是天父的威嚴。

教父奧利金說：“稱上帝為父，是因我們通過基督被提升到天上的家族；‘在天上’提醒我們，真正的家不在地上，而在永恆之中。”天（父家）是我們永遠的家鄉。

屈梭多模闡釋：“‘我們’教導我們為彼此代禱，‘父’顯示上帝的仁慈，‘在天上’提醒我們祂的威嚴。禱告時，我們當同時懷着親密與敬畏。”

奧古斯丁論說：“上帝呼召這班新的子民去領受永恆的產業。他們要自由地使用新約里的話，說‘我們在天上的父。’天就是充滿聖潔和公義的地方…..不要從空間方面去理解這句話。”

 “在天上”提醒信徒上帝的超越性：“祂雖是我們的父，卻不住在塵世，而是居於至高之處，掌管萬有。祂的榮耀超越我們的想象，祂的權能無人能及。”（注5）

“在天上”表明上帝的至高，提醒我們仰望永恆。”

奧古斯丁還說：“我們在天上的父”這一句中的‘天’，有理由將其理解為義人之心。天父居住在義人之心中，猶如居住在殿堂里。因此，祈禱這也渴望他所呼求的天父，居住在他心裡。” （注6）

阿奎那從品質上論述：“ ‘在天上’指祂的完美與無限。”

路德着眼未來：“上帝鼓勵我們像孩子向慈父呼求。‘在天上’表明祂雖親近，卻掌管萬有，我們的禱告因此有盼望。”

加爾文的視野是永恆：“‘在天上’提醒我們將心轉向永恆，而不是沉溺於地上的瑣事。上帝雖是我們的父，卻不是屬地的父親，祂的全能和聖潔是我們信靠的根基。”

司布真說，當你禱告時或許會想：“我的需要這麼小，上帝會聽嗎？”但“在天上”告訴你，祂掌管萬有，沒有一件事對祂太小，也沒有一件事對祂太大。祂能使紅海分開，也能顧念麻雀的需要（太10:29）。

摩根看到堅實保障：“‘父’是恩典的邀請，‘在天上’是權柄的保障，‘我們’是團契的呼召。”

巴特強調超越：“‘在天上’表明上帝的‘他性’，祂是至聖的，超越我們的理解。祂雖是父，卻不是我們能隨意定義的存在。”

天上，是父家，我們永遠的家鄉，最後回歸之地。

最後的話。

讓我們開始祈禱吧。從“我們在天上的父”開始。

2018.3.23初稿

2025.11.27/28 感恩節定稿

注釋

注1、4、5 ：（第183頁，（第184頁）

注2、6：《天主教教理》，第631-32頁、第636頁

注3：轉引自《屬靈操練之旅》，傅士德，第1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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