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的胡耀邦

——反封建的一員猛將

近來，中國許多地方都在以多種形式紀念原中共總書記胡耀邦誕辰100周年，就我所聽到的各種信息看，也是五花八門，從左的、右的方面來評價的都有，沒有一個統一的結論和說法。作為那個時期過來的人，也是30多年中國歷史發展的見證者，胡耀邦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應該是他在中共陣營中難得的反封建專制的民主精神，也是讓我敬佩的方面。

一、解放思想的發動者和組織者

胡耀邦在中共隊伍中是紅小鬼出身，年齡不大資格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勇於和敢於挑戰權威。在中國文革結束以後，胡耀邦大膽發動解放思想、開展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大討論，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不抓辨子、不記檔案，衝破了“兩個凡是”的禁區，掀起了轟轟烈烈、聲勢浩大的思想大解放運動，那時的西單民主牆、上海人民廣場自由民主和否定反思文革的聲音應該與這很大的關係，對幾千年封建專制傳統，以及馬克思主義形成了很大的衝擊和威脅。後來的天安門廣場“64”學生民主運動也是因為思想解放打下的基礎。可惜鄧小平登上“太上皇”之位獲得了絕對權力以後，即提出了“四項基本原則”四根棍子，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和精神污染運動，導致形勢急轉直下，解放思想、實踐大討論運動好景不長，戛然而止。

二、明確提出反對封建專制思想

胡耀邦與中共許多領導人不同，工作講話風格鮮明，對官僚主義深惡痛絕。他針對文革後復出的一些在文革中被打倒的人不失時機抓權搶權現象，提出一些人權勢的擴大，身上表現最突出的，則是“封建專制思想和法西斯思想”，文革的要害是“個人崇拜登峰造極，達到荒謬絕倫的地步”，“黨內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救世主”，一些人“有權就有一切”，“拿了權到處幹壞事”。他反對人與人的關係是主僕關係、主奴關係、從屬關係，不贊成誰是大救星的說法。在國家和人民利益關繫上，胡耀邦講到，“國家的利益離開了人民的利益，就是抽象的，沒有意義的。”針對當時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論調，胡耀邦針鋒相對地提出疑問，“現在我們國家究竟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多呢，還是封建主義的東西多呢”。言下之意，當然是封建專制主義的東西多。

三、大膽提出廢除領導終身制

胡耀邦曾打算自己帶頭“成為黨內首先自覺退下來的一個領導人”，他說“干主席干到最後一口氣，怎麼能不產生個人崇拜”。這在當時豈止是不同凡響，實際上給賴在位置上的鄧小平、陳雲等人出了難題，捅了馬蜂窩，燒了一把火。所以，最後的結果，你廢除終身制，要人家下來，那就將你趕下台。雖然胡耀邦作為中共黨內的民主派、開明派，反對封建專制主義，最後不敵封建專制主義，但他的反封建意識無疑有益於中國的自由民主事業，這是不能忘記的歷史貢獻。

按照缺點無須掩飾、貢獻不必溢美的觀點，我認為，胡耀邦有一個方面的錯誤需要提出，而這個錯誤現在恰恰被當作貢獻宣揚。就是胡耀邦大刀闊斧為文革中被打倒的“走資派”全部平反這件事。我非常贊同胡耀邦積極給右派平反，但專制極權的鄧小平一定要留尾巴，不准徹底平反右派。可是對文革中被打倒的所謂“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平反，我有不同的看法。從定性的角度，我認為被打倒的這些人，不能說全部，但大部分就是脫離群眾，走向人民反面的當權派，這些人並不是“走資本主義道路”，而是“走封建專制主義道路”，騎在人民群眾頭上作威作福，利用特權搞特殊化， “為人民服務”成了假話、謊話，剝奪了民眾的自由民主權利，既共產，又“共妻”，罪惡累累，這些人怎麼能平反呢？聯想到這些被胡耀邦平反的人，不僅變本加厲要官要權，搞特殊化，要終身制、世襲制，而且恩將仇報，對胡耀邦落井下石，成為胡耀邦下台的重要推手，比如薄一波，也從反面說明其平反的許多人不是好下部，是封建餘孽。

習近平在胡耀邦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評價胡耀邦同志“是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我軍傑出的政治工作者，長期擔任黨的重要領導職務的卓越領導人”。這也是胡耀邦誕辰90周年時曾慶紅的評價。我認為其中“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不準確，相反，我倒贊同“左王”鄧力群指責胡耀邦的說法，即“共產黨的同路人”，“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大後台”。為什麼？胡耀邦反對封建專制主義，怎麼可能與共產黨是一路呢，最多是同路吧。他反對封建專制主義，不能說就沒有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思想，關鍵有一個如何科學認識資本主義和資產階級的問題。而共產黨領導、社會主義作為與封建專制主義一脈相承的東西，是馬克思主義與封建專制主義這兩棵壞樹嫁接而成的壞果子。胡耀邦反對封建專制主義，顯然有悖於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談不上是“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反正，在中國仍然是以人定言、以權定人的背景下，很多政治人物的評價都不可能蓋棺定論，只能留作歷史去重新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