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遭遇流浪漢 |
送交者: ciel 2005年03月19日12:04:20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美國的福利制度應該是照顧無家可歸者的吧,至少道聽途說是這樣的。偶爾也想去社會安全局問問,但始終沒有那個認真的勁頭,那畢竟同我們這些勤勞但不怎麼勇敢的中國移民距離遠了些,沒聽說哪個老中打這個念頭去靠它過活。不問可以,不見卻難,尤其是生活在像芝加哥這樣的大城市裡。 走在繁華的風城LOOP街頭,你遇見流浪漢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他們多半是直接坐在地上,稍稍講究的墊上一張報紙或衣服之類的,面前放了一個盒子罐子之類,裡面一般有幾個角子,有的還弄塊小牌子,簡短寫上自己的悲慘經歷,為何落此地步什麼的,目的就是一個求人施捨。也有殘疾人的模樣,不知真偽。各個年齡的都有,但沒有未成年的,也很少有女性。行人呢,多半是習以為常,視而不見。曾經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白人男子“駐紮”在我們公司的那條街上,他的狗也天天躺在他的腳邊,那狗特別的柔順,不知是不是餓的緣故。一次,走在我前面的幾個老外嘟嘟囔囔的抱怨為啥那條狗在這裡乞討,絲毫聽不出他們對那個男人有什麼憐惜,倒是大有替那條狗打抱不平的意思。 有的乞討者會滿面笑容跟你招呼,你不給,他照樣跟你客客氣氣地道別“HAVE A NICE DAY。” 有的乾脆就在那裡打盹不理人。所以我一般不大有什麼恐懼心理或內疚心理。心情好的時候,給一兩個角子,有人會千恩萬謝的(多半是那些打招呼的),也有可能人家不以為然的。信不信由你,有的乞討者看起來一臉麻木,那種空洞的表情真讓我懂得什麼叫行屍走肉。 趕上一個晴天麗日,你會在風城美麗的湖邊戈蘭公園(GRANT PARK)看到一些流浪漢。他們不再乞討,而是在草地上或樹蔭下睡覺。有些流浪者似乎帶着全部家當—一個黑色大垃圾袋,鼓鼓囊囊的。好像警察和他們也相安無事,但公園晚上也是要關門的,不知他們是不是網開一面,還是轉移戰場了。 冬暖夏涼的地鐵是他們理想的居所,特別是在冬天。我曾經有三次跟兩個流浪漢比鄰而坐,以至於現在一上車先是環顧四周,本着惹不起還躲得起的精神,三十六計走為先。第一次是在擁擠的下班時,我本來坐着打盹,突然聞到一股形容不出的酸臭味,多年的假道學教育我不能皺眉撇嘴,但是我的胃根本就不受控與大腦。我一面使勁壓抑要吐的衝動,一面抬眼尋找那個超級殺傷源,不用往遠處看,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白人老頭站在我座位後一點的過道里。渾身上下油漬片片,頭髮三三兩兩的粘在一起,臉還算乾淨,我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用渾濁的眼睛瞪着我。那眼睛冷漠,看不見一絲的善意或悲喜。我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專心致志地和自己要吐的欲望抗爭。我旁邊的墨西哥妹妹也偷偷用手托住下巴,“順便”用食指幫助鼻孔一下。我想象不出一個人會有這樣的酸臭惡味。我小時候在鄉下也是鍛煉過的,聞過糞坑和積肥,也餵過豬,卻從來沒有吐過。唉,難道說資本主義的土壤把我變成溫室的花了不成?我這邊在艱難的和自己鬥爭呢,還感到那個白老頭投向我的冷冷的目光,莫不成他還想着我們讓他墮落成這樣了?這個念頭冷不丁冒了出來,一下子讓我背上發涼,還好是下班高峰,我只好扭頭看着窗外,一站數着一站,這一路可真漫長。。。 還有兩次是遇到同一個流浪漢,看起來是個墨西哥裔。第一次,我匆匆忙忙坐定以後,覺得前面的人有些異樣,(全托反恐教育的恩賜,我現在也學會觀察四周了,不過還差一些,看的太晚!)不過沒什麼怪味。那人有四五十歲的年紀,頭上捲髮稀稀拉拉油跡幾,我上來時看見他放了個馬夾帶在旁邊的位子上。地鐵一路往前,誰也不坐他旁邊的位子,事實上他一直把那個馬夾帶放在那裡,每個三五分鐘去翻弄幾下,或東張張西望望,甚至回過頭來看看我!我只好又開始數站頭。行程過半,車子開始顯得擁擠,終於有個男子叫他把馬夾帶拿開,自己做了上去。那個流浪漢開始規矩了些。等他下車的時候,大家都使勁“讓”他,我看到他的褲子整個屁股都是用紙片糊起來的,可別的地方並不是很破。還有一次也是上班的車上遇到那個人,相同的坐法。等我意識到已經晚了,我旁邊的位子坐了人,我只好暗暗罵自己不長記性。還在那個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怪味。 地鐵上經常有流浪漢睡覺,他們通常撿個車廂後面的位子,蒙着頭臉昏昏沉沉的樣子。當反恐教育此起彼伏的時候,某些群眾的警惕性也被調動起來了。有一次,一個流浪漢裹的鼓鼓囊囊的睡在一條長椅子上,居然還從椅子上晃了下來。一位白人婦女去招呼他也沒反應,人家一下子按車廂里的應急呼叫把司機叫了來。那段時間每個地鐵?徑加芯煅猜叩模塹靨壞秸?,警察司機都來了,請那個流浪漢下了車。前前後後耽擱了十來分鐘,那一早上的後面的地鐵不都得耽擱了? 我也曾經跟我的同事請教過流浪漢的問題。不知是不是美國的文化還是我們公司的文化,人家都沒什麼興致談論。市政府在大熱天和大冬天的時候,許給他們提供降溫和取暖的設施。不過,美國有各種各樣的慈善機構也應該管他們的衣食溫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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