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文學刊物《夏都文學》發表我的一個散文 |
送交者: 蘇小白 2016年03月19日00:32:26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砂鍋豆腐菜
2012-07-28 18:27 來源:其它 作者:侯少樺 初審編輯: 二審編輯: 點擊:956次
砂鍋豆腐菜
侯少樺
吃小吃,與讀文章、看花、賞一切美的事物一樣,要品出好來,定要品到獨到處。文章當然是流出的好,比如長江黃河就那麼流着,渾然無章法,卻是大章法;花當然是野生的好,一蓬一簇一株,或紫或黃或淡白或粉紅,全不經意裁剪點染,無拘束開放,盡得天地之妙;美人當然不塗脂抹粉的好,清雅脫出,觀之忘俗;小吃當然民間的好,鄉里廚子土法炮製,別是一番風味。故爾,讀文章最忌讀匠作,看花不必去花園,吃小吃最好去小城小鎮。比若說,吃砂鍋豆腐菜,吃最有味兒的砂鍋豆腐菜,最好能到河南禹州去吃。 禹州,古稱陽翟,是中國歷史最古老的城之一。秋風起來時,約朋喚友或獨自個,到禹州城南吃碗砂鍋豆腐菜、呷兩盞酒,那是很豐逸享樂的事。吃豆腐菜當然要佐酒,否則味寡;佐酒必呷鈞州醇,否則味兒不地道。因為鈞州醇產自禹州城北。吃城南菜,飲城北酒,方能品咂出風塵起落的古城況味。 禹州豆腐菜好吃,一是燉菜的砂鍋好,二是料好。燉豆腐菜的主原料是本地生的大黃豆。禹州地處中原腹地,東西南北交集之地氣,與秋天寒暑交匯之天氣,混而釀出粒粒飽滿的大豆,可謂陰陽媾合,盡得日月精光。這樣的大豆生出豆芽,粗肥又筋;磨製的豆腐,渾厚瓷實,頗有嚼頭。禹州神後鎮又以產瓷名震海外,禹州砂鍋的好,可以收盡風火,納藏乾坤。這樣妙的砂鍋燉這樣好的豆芽豆腐,不好吃才怪。外面,暮色蒼茫,風卷落葉,喊店夥計——“上一鍋豆腐菜,二兩鈞州醇,三四張烙饃!”“好咧!”店夥計將白手巾往肩頭一撂,握起一隻砂鍋火口上一坐,添上高湯,然後轉身拿起刀將炸好的豆腐塊切成長條,燜子也切好,鍋里的湯正滾,抓起滿把黃豆芽鍋里一淹,豆腐條、燜子塊和熟肉絲隨即撮進去,大火先燉滾,文火再燉。外面下了雨,雨經路燈光一照,仿如華麗的流蘇。砂鍋豆腐菜端來了。上面冒着熱氣,鍋底的火星還一亮一暗。斟鈞州醇,卷烙饃,吃,喝!偶爾抬頭看門外流蘇,或明或暗世事與人影一時模糊起來。 96年以前,我常吃禹州砂鍋豆腐菜。憶得一次,那是夏晚,時禹州文聯主席郭水林先生邀化君與我去吃砂鍋豆腐菜。我們取樓上臨窗的桌前坐下,要了幾碗菜,一瓶酒和幾十張烙饃。打開了窗子,一邊盡去看小城夜景,一邊吃。先碰杯喝酒,然後猜枚。誰輸了,要喝酒、要講葷故事。郭先生輸了。他先埋頭吃豆腐菜,然後抿一口酒,酒杯放下,“我就講一個吧。”於是開講。郭先生講的什麼故事,忘卻了,反正記得我與化君聽後,拊掌大笑。臨散時,我們約定每人寫詩紀之。我寫的打油詩是《與郭先生、化君同吃南關豆腐菜》: 今日樓上逢, 煮酒疑夢中。 清雅兩神仙, 風流推師兄。 古今彈指去, 世事收掌中。 珍留意不盡, 惜別語正濃。 捻指十多年過去,昔日文友風流雲散,不知何時能與郭先生、化君再吃幾碗禹州砂鍋豆腐菜。 (侯少樺,禹州人,詩人,旅美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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