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排隊吃中國菜---中國餐館在美國

寧俊達

美國有家雜誌曾經做過一次民意測驗，什麼國家的菜最好吃？結果參加投票的人百分之九十都說是中國菜。我在美國訪問了華盛頓、費城、紐約、波士頓、舊金山等十個城市，到處可以看到中國餐館。據一位美國朋友說，僅在紐約一地就有五千家左右之多。

我在紐約參觀普林斯頓大學時，曾特意去看望正在那裡講學的大數學家陳景潤先生，並和他一起驅車前往紐約市唐人街，在一家廣東餐館吃飯。這家餐館的面積不算太大，面里密密麻麻地放滿了桌子，以致坐在裡面吃飯人都沒有多大活動的餘地，稍不小心就要碰到四周吃飯的顧客。而等候吃飯的人，從餐館裡面一直排長隊直到大門口，其中雖然有中國人，但更多的還是美國人。餐館裡的人看見我們是中國人，就特意優先給我們安排了座位，不然的話很可能要排隊等上兩三個小時。陳景潤說，在美國一般餐館裡，大多是進去就能有座位，惟獨到中國餐館常常賓客滿堂，不得不排隊，中國菜是受歡迎的。

我在費城一次豐盛的招待晚宴，就是在一家小小的中國飯店裡舉行的。這家飯店地方很小，裡面只能擺下兩張大圓桌，但室內乾淨、整齊，牆上掛着中國國畫，房梁上還描繪着二龍戲珠的裝飾，使人一進入飯店，便感到好像是回到了中國。

筵席上一共上了十道菜。每一道菜，就其色、香、味來說都是非常出色的。比如有一道菜名叫“碧綠腰果蝦仁”，是用扁豆、腰果和蝦仁做主要原料。扁豆是碧綠碧綠的，腰果則是黃澄澄的形如彎彎新月，而蝦仁又猶如一顆顆潔白的玉石，真叫人越看越愛看，越看越愛吃。吃起來扁豆鮮嫩可口，腰果則十分香脆，至於蝦仁更是美不可言。最後一道菜是“冰凍西瓜盅”，在一個大盤子裡，四周放滿了鮮花，鮮花叢中放着一個切開了的鮮紅瓤子的西瓜，西瓜瓤切成一顆一顆珠子形象，猶同粒粒火紅的琉璃瑪瑙。因為是經過冰凍的，所以吃起來清甜爽口。在一頓豐盛筵席的最後，吃這個菜是極為解膩的。飯後，大家都懷着滿意和感謝的心情特意到廚房去拜訪廚師。原來我以為做出這些美肴的廚師，一定是位至少50多歲的老師傅，但一見面卻是一位30來歲的小伙子，青年廚師技藝如此高超，不能不令人欽佩。

不論我們走進紐約、芝加哥或是舊金山的任何一家中國餐館，都給人一種愉快的感覺。除了美味可口的飯菜之外，他們的服務態度更是使人難忘。每當我們向服務人員提個什麼問題或是要個什麼東西時，他們總是和藹可親，馬上滿足你的要求。他們經常主動向我們介紹本餐館各個名菜的特點，有時還介紹本城市一些旅遊勝地的情況。有一次，我在舊金山一家中國餐館吃飯時，一位家鄉在煙臺的服務員知道我是四川人，馬上特意給我拿了兩瓶辣椒來。我要給他錢，他怎麼也不收，只說：“這是我對國人的一點小心意。”洛杉磯一家中國餐館有位老廚師是揚州人，曾告訴我，他迫切希望回老家探親，向我們打聽怎樣辦手續才容易等，當我告訴他中國的大門對愛國僑胞永遠是暢通無阻的，他聽了很高興，還說：“祖國強大了，我們在外面的人也感到驕傲！”

中國餐館要想在美國存在下去，並且能賺錢，是很不容易的，要不斷搞出新花樣才行。各個飯館的花樣真是各顯神通，層出不窮。比如紐約一家飯館做了各式各樣的中國鹹菜，裝在很漂亮的罐子裡出售；芝加哥一家湖南餐廳的火柴是用印有湖南餐廳中文字樣的金紙盒裝的，吃飯的人可以隨意拿走作為紀念；還有的餐館裡，服務員穿着中國傳統的民族服裝，外面顧客可以一面吃飯，一面欣賞異國情調的華麗衣着。

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曾在紐約一家中國餐館請我吃飯。一位美國朋友風趣地問我：“中國是超級大國嗎？”我搖頭表示不是。但他卻說：“是個‘超級大國’，在飯菜的烹調技術方面，中國的成就是任何一個國家都比不上的。”這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真是如此。

(摘自《人生歷練:我在美國的奮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