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歸零後，什麼出現了

                                   范學德

小區裡有好幾個入口可以走進野地（“開放空間”）里散步，我習慣走最西邊的入口。一條小路，被兩排樹夾緊了，穿過它，進到野地，迎面一個標示牌：“開放空間”，沙土路從此開始。

沿路走幾十步，一條小溝，兩拿寬，橫躺在路面上，水淺淺，溝底，園林工人鋪上了小小的碎石塊。去年秋天雨水大，沖走了路面的沙子，小石塊不得不裸，清水清清。與小溝相連的西邊，野地邊上一窪長條的積水，冬日裡，全都結了冰。

          年初我走過那裡，那日氣溫高了一點，窪水面浮出現一些小氣泡，大大小小，有兩三粒特大，裡面擠滿了小小的雪珠，雪白，晶瑩，陽光照在上面，雪珠成珍珠。

          匆匆過了一個多月，二月下旬的一天，水被凍得嚴嚴實實的，又是不知何時下了小而又小的雪，雪花成珠，星星點點。寒冰下面，幾片枯葉發黃，如一幅幅抽象畫，黑白黃三色交織，形狀不規則，點點白點點彩，點亮夜空，比小米粒還小的雪珠，成星星，閃爍白光。

會心一笑，我知道是你，以天地為畫布作畫，一揮筆，一點彩，天地增色。

驚喜不已，讚美不止。

十來天后，一日氣溫突然上升，臨近上午九點到攝氏零度，就在這一窪水下，突然出現了許多奇特的造型，有的如雞爪子，帶着大力伸出來，要抓住小蟲子；有的如秋草葉子，被風扯去了一條條綠色；有的就是竹子成了化石，中空，但這節，那節，挺拔、清秀、有力……

每一節，每一條，都通貫着晶瑩的空靈之氣。

一個半小時後我走回來，它們全都不見了。看手機，氣溫已經上升到零上三度。難道？難道就只有在零度時才會出現那美景？我不知道。但的確只有在零度時我看到了它們。

氣溫多變。幾日後，我又看到了它們，形狀更加多樣。

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個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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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9日、2.24日、3.4日記事

完成於2023.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