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解開這個秘密

                                    范學德

        小糖溪綠道上，偶爾會看到禿鷲，或飛，或棲於大樹梢，或在地上啄食野鹿的屍體。但我從未見到它們在小溪中。昨天上午，看到了。像往常一樣，我望向鐵橋下的小溪，期待野鹿涉水的熟悉場景。卻見五隻禿鷲站在溪中三塊大石頭上，有三隻擠在一塊，看了我兩眼，又低頭啄食——是動物的屍體嗎？看不清。但有一次，我確定它在喝水。第一次看到禿鷲喝水，好玩。

從小挨餓養成的毛病，我關注食物，忍不住想問：“你們在吃什麼啊？”話未出口，又一隻禿鷲從半空降落，擠到三位同伴間，晃了晃身子後，站穩，跟它們一道，低頭，抬頭。

        岸西邊的樹杈上，站着一隻禿鷲，東邊，也站着一隻。它們為什麼不飛下來呢？永遠的迷。

        想靠近溪邊看個究竟，無奈岸邊灌木密布，野草瘋長，走不進去。要是有望遠鏡或長焦相機該多好。

        帶着遺憾前行，一里外，路旁那個電線杆和大石頭又映入眼帘。.幾天前，一隻禿鷲站在杆上，也許是注視着詩與遠方，相距不過四五米了，它還是不飛，甚至都不肯正眼瞧瞧我。你不怕我嗎？剛問完，我笑了，老范，你這是問自己吧。放心，你是大活人，人老了，肉酸，禿鷲不會感興趣的。

        一步行者從禿鷲旁走過，還舉起V型手。

        斗膽，我又靠近一兩米，它依舊淡定。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打擾它了。禿鷲似乎察覺出我的窘迫，輕輕跳到大石頭上，我不必仰望，可以平視了。它的目光，還是投向遠處。而我則心生一念：屍體在哪裡，禿鷲就在哪裡。

        是什麼的屍體？它在哪裡？那日不解，昨日照舊。

2025.10.22 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