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賭注 ZT |
送交者: 這個 2002年06月20日17:53:26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致用婚姻做賭注想留住愛情,虹用婚姻做賭注來換取她想要的生活。現代生活中,婚姻到底是什麼?是用愛情駐造的小巢?還是換取目的的籌碼?
冬日一個暖洋洋的午後,我慵懶地倦在沙發里,無聊地不停調換着電視頻道。電話鈴響了起來,我漫不經心地拎話筒。 “喂?” 對方沒有立即應答,隨即傳來一陣抽泣聲。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將身體坐直了一些。很快,我聽出是好友虹。 “是虹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急切地問。 虹情緒很激動,哽咽地說:“月,他結婚了!他和別人登記結婚了!” “誰,誰結婚了?”我懵了一下,可馬上反應過來,吃驚地問:“難道是致?!這——這不可能吧,他不是昨天才從悉尼探親回來嗎?就算和別人結婚也要有時間的呀。”我疑惑了片刻,說“是不是他剛回來你就和他吵架,他故意氣你的呀?”我半信半疑地調侃虹。 “是真的,月!不是開玩笑,”虹加重語氣說:“他已和別人登記近半年了,我到現在才知道。”說完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吧?”我還是半信半疑,但聽虹哭地這麼厲害,一定是她和致出了問題。 “好了,你先別急,我現在馬上去你那。”我掛上電話,順手取了件大衣直奔虹處。 2 其實我和虹的相識源於致。致是我在大學的同窗校友。我和他稱兄道妹的,關係特鐵。畢業後,我們留在同一座城市,致應聘到一家服裝公司搞設計。致是那種幹活多過說話的人,為人穩重踏實。由於致業務能力強,積極肯干,不到兩年便被公司提拔為部門經理。致在一次時裝發布會上認識了漂亮的虹,本來圍繞在虹身邊的男人很多,但致的穩重和不懈的真誠打動了虹,很快他們便旋風般的墜入愛河。 虹是藝術院校學表演專業的。畢業後,頗有膽識的她下海做了個體演員。虹常在一些電視廣告中露面,靚照也偶爾見報。不過,她的事業一直都沒有太大起色。虹是那種很要強的女孩,很不甘目前的平庸。個性獨立的她讓致常感到隱隱的不安,他說對虹總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那是你太愛虹了。”我笑他。“也許是吧,我的確害怕失去她。虹太要強了。”就這樣,在他們戀愛的兩年間有過甜蜜也有過爭吵。但在我看來他們的感情也算得上是美滿幸福的了,眼看着他們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致卻和別人結了婚,這真讓我大惑不解。 3 卷着深冬的寒風我踏進了虹的住所,一眼看見倦縮在地毯上的虹滿臉複雜的表情。虹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我,象拉住了根救命稻草。“月,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做,而且還一直瞞着我這麼久。想當初追我的人那麼多,還不是看他夠誠意,不象文藝圈的人那麼浮燥才跟他。真沒想到看他一副老實像,居然是這種人!”說着,虹氣憤地一把拉着我重重地坐進沙發里。 “你怎麼知道的?他親口對你說了?” “昨天接他回來後,我整理他的東西,發現他箱子夾層里放了一打他和一個女孩很親密的合影,後來又翻出好多結婚登記的資料,我當時一下就懵了。我追問他,起初他還不承認,”虹越說越激動,胸脯一起一伏的。“後來我跟他急了,他才告訴我真相。”虹憤然地對我說。 原來,與致合影的女孩是致一年前第一次去悉尼時,他姐姐介紹給致的。女孩早幾年就移民去了悉尼,一直單身。致的姐姐有意撮合他們,想讓致也到國外定居,這樣多一個親人就不會太孤單。可那時致與虹打得火熱,沒完全放在心上。只不過有一些書信來往。半年前女孩回了一次國內,沒想到兩人不知怎的,竟突然閃電登記結婚了。 “他還不是想出國,”虹說:“他說只是名義夫妻,我才不信。”虹黯然道。 我嘆了口氣,輕輕安慰着虹。着實想不到謙和的致會有這般驚人之舉。他們幾年的感情怎麼說放下就放下了,難道愛情在現實面前竟是這樣不堪一擊。突然,虹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的心也隨之一跳,會不會是致? “HELLO!”虹聽出對方的聲音,馬上換成一種愉悅的嗓音,用英語與對方談了起來。談話進行的很熱烈,約莫二十來分鐘,虹才意猶未盡地放下電話歉意的向我解釋到:“是一個美國朋友,他近期會來中國旅遊。”我“哦”了一聲,沒放在心上。思緒還沒從致的突變中跳出來。 “你打算怎麼辦?”我問。 “今天上午他來找過我,我跟他大鬧了一通,我不想再見他,他太讓我失望了。”虹說着眼圈又紅了。“也許他覺得我不好選擇了別人,我沒話好說,可是他為什麼要騙我這麼久,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4 一個星期後,虹告訴我,她那個美國朋友來了,她要陪他到幾個旅遊城市走走,叫我有空幫她看看房子。 一天下班後,我徑直去了虹的住所,想幫她開開窗戶,給房間透透氣。突然,致出現在我的面前。致還是衣冠楚楚的,但面容有些憔悴。當我告訴他虹已和一個美國男人旅遊去了,致面色蒼白重重地摔進了沙發里。我默默的看着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其實,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虹!”他沉沉的說。 “不會吧,你和別人登記結婚也是為了虹?”我有些嘲諷。 “是真的!”致抬起頭憂傷地看着我:“月,你知道我是很愛虹的,可她並不滿足。一直以來,出國就是她最大的夢想,她嚮往西方世界的富有和自由。她說她做夢都想出去。”說到這,致黯然地嘆了口氣:“你別看我和虹如膠似漆的樣子,其實我對她一直都沒有多大的把握。所以我總是想如果我能先到國外發展,等拿到綠卡,就可以把虹也帶出去。這樣,即可以有利於我自己的發展又可以滿足虹的夢想,最重要的還是能夠維繫我和她的這段感情。我本以為可以瞞過她的,沒想到……,可她根本誤會了我的這片苦心。”致說到這聲音沙啞起來。 “你這樣做也許是出於愛她,可你也會因此失去她。你叫她怎麼再接受你?你又如何面對她?你現在已是別人的丈夫了!” 致突然有些激動:“可我和那女孩只有夫妻之名,並沒夫妻之實啊,再說我還怎麼樣?月,你不知道,自從半年前她那個美國姐夫介紹了個什麼史蒂文和她認識,她就和人家打的火熱,電話和書信來往不斷。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有一次我問她,‘你不會為了去美國就嫁給那個四十多歲的美國老男人吧?’她怎麼說:‘那說不準,美國男人四十歲才是風華正茂呢。’我心裡真不是滋味啊!” 聽了致的話,我有些愕然。忽然,我想起那天虹在接美國越洋電話時的神情,不由心一沉。 “我現在怎麼跟她解釋,她都聽不進去。月,你幫我勸勸她,別讓她嫁給那個什麼史蒂文。”致喘着粗氣:“那樣,她不會幸福的。” 致站起身來:“我該走了,現在已經開始辦理有關手續,近期我不會來找虹,請你轉告她,如果她還愛我,請她給我點時間,我還會一如既往地愛她。” “你讓她等你?這未免太自私了吧。”我衝口而出。致苦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5 接踵而來的春節過得喜氣而忙碌,我們在一片笑聲中送走了寒冬,迎來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而我,也在這春暖花開的季節戀愛了。沒多久,我接到了虹結婚的消息,雖隱隱已有所預感,但還是微微一震。在咖啡廳里,我見到風采依然的虹。她還是那麼開朗、熱情,可當我問虹是否真的愛那個美國人時,我注意到虹的眼裡閃過一瞬的冷漠。虹沉默了片刻說:“有空我帶你見見史蒂文,他是個不錯的男人。” “他能給你幸福嗎?” “月,我不知道你所指的幸福是什麼,但我知道史蒂文能給我我想要的。” “你和致就這樣徹底結束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顯然我的話觸到了虹的痛處,虹停頓了許久才喃喃地說:“生活就是這樣,變化快得讓人來不及思考太多。不過做人首先應對得起自己。我不會太委屈自己的。一直以來我都相信緣分,既然緣分盡了,我又何苦為難自己呢?”虹注視着咖啡杯冒出的熱氣,語調緩慢而低沉。 聽虹這麼說,我也無奈的嘆了口氣,真誠地說:“虹,我祝你婚姻幸福。” 6 半年後,我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樂章,將自己成功地嫁了出去。婚禮上沒有好友致的身影,因為當時致已辦完了所有的手續,飛往另一個國度開始了新的生活。而後虹也幾經周折,最終隨夫君跨出了國門。 之後的兩年中,我常收到虹從美國寄來的賀卡和照片。照片上虹站在身材魁梧灰發碧眼的史蒂文身旁,左右圍着三個金髮碧眼的洋孩子。虹的丈夫對她還算不錯,只是畢竟是兩個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在生活習慣和思想上還是有些分歧。不過丈夫倒能遷就她。虹說她已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讀語言學院。過了語言關,下一步要是不好找工作,準備繼續讀書深造。在美國,她有時會感到心靈上的孤獨和無助,偶爾會想起以前在國內逍遙的日子,還會想起致,不免挺傷感的。致在出國前和虹還見了一面。後來就失去聯繫了。其實我也是兩年沒有致的消息了。 今年元旦前夕,我突然收到致發自悉尼的賀年卡。致已正式取得了當地的永久居民身份了,可他竟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麼興奮和欣喜,這兩年沒和我聯繫,是因為他在那邊的工作並不如意,他的服裝設計在悉尼得不到認可,只能屈就在一些小公司打雜。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情緒都很低落。 他知道虹一定會和我保持聯繫,“如果可能的話,能否寄張虹近期的照片給我?”他寫道。 握着致的賀卡,我不禁有些傷感。 廚房裡的丈夫探出頭來,覺察出我情緒的變化,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別想那麼多了,來,嘗嘗我做的魚味道怎麼樣?” 我心頭一熱,一頭撲進他的懷裡。 |
|
|
|
實用資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