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胡主席給鐵嶺人民一個慰問電 /石巍

4月16日美國佛吉尼亞理工大學發生了槍擊事件，包括搶手在內共33人不幸遇難。消息傳來，震驚了美國整個社會。事件發生後，美國總統立即發表電視講話，向死難者默哀，國會中斷了正常議程，全體議員起立為死難者默哀。次日，布什總統下令全國降半旗至22日日落。當天下午，總統和夫人一起出席理工大學萬名師生和家屬在該校籃球場舉行的追思儀式，布什致詞，以一個父親的名義與死難者家屬共同分擔悲痛。18日晚上理工大學舉辦了燭光晚會。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電視台一遍又一遍地播送那首古老的哀樂Lights Out，刊發罹難者的照片，以示悼念。教堂里傳出了為死傷者禱告的低回哀婉的聲音。在許多城市和鄉村，特別是一些校園裡，可以看到呼喚亡魂的黃絲帶。全社會沉浸在一片哀傷痛楚的氣氛中。這顯示了美國上至總統下至平民百姓對生命的敬畏，對逝者的追思。

18日傳來了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致布什總統的慰問電，向遇難者表示沉痛哀悼，祝傷者早日痊癒。

這是一個禮儀性的舉動，本來每個中國人都應當為之感到欣慰。但做為身居美國的中國人，筆者不僅沒有感受到它給我們帶來任何寬慰，它反而令我們感到異常的錯愕、羞恥和憤怒。因為就在胡主席發出這封電報前的幾個小時，在他治下的遼寧省鐵嶺市清河特鋼公司發生了鋼包脫落事故，致32人死亡，2人受傷。現在40個小時過去了，媒體上沒有胡主席的隻言片語，死難者家屬身旁沒有胡主席的身影，天安門前的國旗高高飄揚，電視上一片鶯歌燕舞……32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上千度的鋼水中瞬間化為一縷青煙。它只是一縷青煙。胡主席沒有“沉痛”，沒有“哀悼”，他正奔波在寧夏北京的軍營之中，到處樹“典型”，反“國家化”，忙於把自己扶正為“核心”。清河災難，胡主席根本無暇顧及，卻在百忙之中對萬里之外的布萊克斯堡悲劇表示慰問。這一切，僅僅因為鐵嶺死的是中國人。

這種反差決不是胡主席的疏忽。2004年10月20日河南省新密縣太平煤礦瓦斯爆炸，148人死亡，32人受傷，胡主席發過慰問電嗎？沒有。2005年2月14日遼寧省阜新市孫家灣煤礦瓦斯爆炸，214人喪生，30人受傷，胡主席發過慰問電嗎？沒有。2005年6月10日黑龍江省寧安縣沙蘭鎮小學112名小學生被洪水沖走，胡主席發過慰問電嗎？沒有。2005年8月7日廣東省興寧市大興煤礦發生透水事故，井下123人全部罹難，胡主席發過慰問電嗎？沒有。黑龍江省鶴崗市興偉煤礦、山西省晉中市靈石縣南山煤礦、雲南省富源縣昌源煤礦、山西省左雲縣新井煤礦……胡主席上任以來這數不勝數的一起又一起災難事故中成千上萬的人喪命，胡主席發過一次慰問電錶示過哀悼嗎？沒有。今天遠隔重洋的一個槍擊事件忽然收到胡主席的慰問，如何不使人感到突兀？

當然胡主席也不是對任何事故都如此冷漠。人們還記得1995年5月12日，他親赴北京機場迎接從南聯盟運回的3個人的骨灰，為此全國下了半旗。第二天，“核心”牽頭，包括胡錦濤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傾巢而出，蒞臨3人的追悼會。死者被一次又一次地哀悼，家屬被一次又一次地慰問。

這說明，在共產黨的眼裡，人的生命有着不同的價值。被洪水沖走的兒童和煤井下深埋的礦工都輕如鴻毛，為煉製鴉片而死在炭窯里的八路和死在國外的外交官都重如泰山。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大躍進餓死幾千萬百姓，文革中上百萬無辜死於非命，歷次政治運動中成千上萬人忍辱自殺，卻沒有一位領導人出面道歉和表示哀悼。他們甚至揚言要在下次戰爭中死一半中國人，把西安以東全部化為核墳墓。中國領導人對人的生命，特別是中國人的生命，之漠視和輕賤，可見一斑。

最為令人不齒的是，共黨官僚往往利用災難事故榨取死傷者的“剩餘價值”。人們都熟悉中國官方媒體報道災難事故的固定模式：事故發生——領導到場——中央批示——群眾感恩。對官員來說，事故可以“壞事變好事”，它可以給他們帶來出鏡機會，展現他們的危機處理能力，贏得親民好名聲，撈取政治資本。人們在電視上或新聞圖片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悲痛欲絕的死者家屬和全身纏滿紗布的倖存者被難得一見的高官握着手，一臉虔誠地說“感謝黨和政府，還是社會主義好”。這是比事故本身更殘忍，更冷酷的災難。共產黨用別人的死亡和傷殘換取帶血的感恩，這種對生命的功利主義，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

胡主席，如果你還人性未泯，請給鐵嶺人民也發一個慰問電吧。因為中國人也是人。

——原載《民主聖火》，本刊轉載時作者略有文字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