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 -- 我大學裡的同班同學們 (ZT)

記得西諺里說“告訴我你的朋友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就能了解你” 。

在國內大學四年交了一幫意氣相投的朋友，其中大多是本班的同學。回憶起來，腦袋裡盡
是和他們吃喝玩樂嘻笑怒罵書生意氣的許許多多零碎的片段。在不經意間，他們其實影響
了我的性格和為人處世的方式。一瓶啤酒在手，又想起了他們的故事。

1.駱駝

駱駝是外號，因為她姓駱，對，紅花會十一當家鴛鴦刀駱冰的駱。
駱駝是個很野的女孩，更確切的說是非淑女，扎了條大馬尾，總是邁着螃蟹步風風火火的
趕路。和男生講話動不動“切。。。。。。” 她們宿舍的女生有什麼事老是她出頭，一
付大姐頭的架式。

大一時我和班上幾個同學出去短游，最後那天大家在鄉下的一家小館子裡喝酒，差不多的
時候有人提議認兄弟姐妹，大家報上生辰年月，駱駝居然大我近兩歲，她就很有成就感的
和她的一個死黨要認我作弟, 當然遭到了我這樣有上進心的青年的嚴詞拒絕。(她雖然比
我大，但看起來很小，做她弟也太沒面了)。她可不管，每逢有公共場合就小弟小弟的叫
我，過份的時候甚至用手拍我腦袋作撫慰狀，一付有事姐罩着你的架式，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走在校道上本來還扮扮酷，但每次碰到她，就是形象盡毀之時。

其實駱駝長得很漂亮，瓜子臉，小巧的五官，整天亂跑卻曬不黑，牙齒不好，一口的四環
素牙，不怎麼整齊。只是小丫頭好象真的不在乎，連矯牙箍都從來沒用過。

我讀本科時沒談過女朋友，只暗戀過一個，就是她。並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上了駱駝，我想
是慢慢的喜歡上了她的敢想敢做，不虛偽的性格吧。認清自己的感情有時需要一點點火花
，大二去漂流時鬼使神差的我坐在了橡皮筏頭，駱駝剛好在我後面，水流急的時候她就從
後摟着我的腰，那時候什麼兩岸風光，驚濤駭浪都不在我眼裡，腦子裡想的是就這麼一直
漂下去多好。年輕的心，可能都是敏感而易觸動的吧。

但是我沒有追駱駝，因為我知道她喜歡的是河蝦，我們班第一帥哥，我的室友，我的哥們
。上公英課時我和河蝦坐在一起，駱駝老有事沒事的和我搭訕，眼睛卻久不久瞥河蝦一眼
，動作總是很明顯，看得我都想搖頭，想和她說：“小姐拜託打飛眼也打得有點職業精神
好不好？” 其實是吃河蝦的醋吧，呵呵。

駱駝對河蝦的感情也是沒有結果的。河蝦有一個高中時代的女朋友，大二時兩人分了手，
對河蝦的打擊很大，他那時對我說大學期間不再戀愛，果真就沒有。

畢業後見過一次駱駝，她已經有了男朋友，個很高，我總覺得有點神似河蝦。她那次沒有
小弟小弟的叫我，有時我想，她那麼叫也挺好。


2.河蝦

駱駝姓駱，河蝦姓何。

如果說金庸小說里的男主角有一個角色適合有明星氣質的河蝦去演的話，那一定是楊過。
他一米七八七九的樣子，眼睛恰到好處的大，兩條劍眉很長，鼻梁很高，又帥又酷的那型
。他平時不大講話，籃球打得很好，待人接物有點傲，但很大氣。駱駝告訴我，女生們私
下談論，公認他是我們班二十三條好漢中的第一帥哥。

才在宿舍住了三天我就和河蝦起了爭執。那時候大傢伙聊天，說到安排輪值打掃衛生，一
直不講話的河蝦突然莫名其妙的用很嚴肅的口氣來了句：“你們輪，反正我不掃。” 我
當時無名火起，張口就說：“行啊，我們最多不掃你的那塊。”
“契，隨你們便。有Q所謂。” 他滿不在乎的說。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那麼拽，但我對他的印象第二天就改變了。

足球場，確切的說是學校東門邊上的帶着黃沙碎石的破草地，我們宿舍的幾條槍對陣幾個
法律系的二年級男生。我水平比較爛，拉在後場打邊後衛，河蝦籃球很牛但足球也很臭，
個高，放在前面爭頭球。山羊技術最好，速度也快，兩分鐘就遠射進了一個，很快又助攻
公雞進了一個。我們2：0領先。對方發現山羊是我們的核心，開始對他貼身防守。他們的
中衛很壯，仗着身體優勢幾次衝撞把山羊撞得重心不穩丟了球。可還是百密一疏，山羊一
個漂亮的假動作把他過了，單刀！我在後場看到那哥們腿一鏟，山羊慘叫倒地。大家嘩的
一下圍了過去。
“丟，大家打小場，你也不用從後面鏟球吧！” 山羊膝蓋和小腿都流了血，忿忿不平。
“踢球哪有不受傷的。” 那哥們不屑的來了句。
我當時的感覺又是無名火起，媽的大家踢球哪有這樣講話的？我的粗話還沒出口，河蝦已
經上前朝那哥們當胸擂了一拳。“傷了人你還講風涼話，講句對不起你會死啊！”
我靠，看來要群毆，我想只要那哥們還手我們幾個決不會袖手旁觀。都是年輕氣盛，按說
這種情況下那哥們怎麼着也不會忍吧。沒想到那哥們居然就忍了下來，他和河蝦差不多高
，但壯得多，對不起沒有說，但也沒還手，大家僵持了一會他們就走了。我覺得原因可能
是河蝦當時的眼神太兇悍，一付要吃人的樣子。

陪山羊從校醫室回來，我買了幾瓶啤酒幾碟剛炒的田螺回了宿舍。哥幾個拿啤酒瓶“鐺”
的一碰，前天的那點小事早在腦後，那一刻我認定了河蝦是哥們，這小子，有種。

接觸多了發現河蝦其實不象表面那麼傲，而且對朋友很好，是個可以信賴的傢伙。他在宿
舍里話也慢慢多了，我整天和抬扛他也學會了貧我，經常在我唾沫橫飛的時候放我一冷箭
，引得大家一陣大笑。這小子還不好對付，呵呵。

河蝦在高中就有女朋友，上了大學兩人還經常書信來往。大一的國慶節我送他去火車站，
他拎了一堆給那女孩的東西。慘的是坐票全賣光了，搞了張站票，他就提着大包小包站了
18個小時到桂林。他後來和我說車上太擠，他又擔心行李，居然全程沒上廁所，為了不上
廁所，他在車上幾乎不喝水。

河蝦從來不出示女朋友的照片，但值得河蝦這種大帥哥辛苦探望的MM一定是很漂亮的吧，
當時宿舍里哥幾個都這麼想。

大一下半學期的五一節那女孩就來了。不說大失所望，至少也是不合預計，那個戴大眼鏡
的MM雖然賢淑端莊，但在我們幾個俗人看來絕不漂亮，甚至有一般的感覺。河蝦表面還是
酷酷的樣子，但誰都看得出他有多高興。“這個是山羊，那個啃雞腿的是公雞，那個是鴿
子。。。。。”他把我們當成親戚似的，很有耐心的一個一個的介紹。女孩話不多，但很
大方。她呆了幾天走了，期間我們請她吃了頓飯，三言兩語間覺得她很溫柔隨和，也很聰
明醒目。這樣的MM，即使不漂亮，也是別有韻味的吧。

河蝦和她還是走到了盡頭。大二下學期兩人分手了。山羊和我陪失戀的河蝦喝酒，他啤酒
酒量太好，喝不醉，我們就要了白酒。三個人坐在大排檔最邊的位置上，他話很多，我們
也不大開解他，也不怎麼懂如何開解，我想他需要的感覺是有朋友在身邊，有個傾訴對象
。我們要做的，是陪他喝酒，認真的聽他說話。山羊那時候雖然也在談戀愛，但還沒有失
戀過，陪他喝酒是以後的事了，呵呵。

出了國還是經常和他有聯繫，他還是獨身一人，也不找女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帶
個女孩子介紹給大家，“這個是山羊，那個是鴿子。。。”


3.山羊

駱駝姓駱，河蝦姓何，山羊姓楊。

應該說我們班的足球隊，包括我在內，基本上是一群烏合之眾。之所以說基本是因為射手
山羊是院隊絕對主力。山羊的身高頂多一米六五，但由於經常鍛煉，長得頗壯實，腳頭也
硬，有那麼點古廣明的味道，典型的廣東矮腳虎。但是球星的靈光閃現仍然無法彌補球隊
整體水平的低下，我們的班隊在年度杯賽里的最好成績也就是進第二輪。對此他每每感嘆
不已：“要能在決賽里進個球，然後捧杯，那麼多女生看着，那多風光。。。”

山羊做事講話都不圓滑，但女生緣特別好，因為他說話實在，也不大有一般男生的傲慢，
容易相處。班裡有幾個女孩很內向，平時幾乎不和男生講話，不知怎麼的居然都和山羊有
說有笑。有時碰到搞活動女生們不大積極的時候，他總能遊說幾個女孩過來，讓我們佩服
不已。

山羊非常的懶，衣服用洗衣粉泡在桶里常常忘了洗，等到有人提醒時，深色衣服的顏色已
經脫了，染在淺色衣服上。吃完飯懶勁上來連飯盒都不洗，隨便泡上點開水就放在桌上晾
着，然後感慨：“還是在家裡好。。。”唉，看來都是他爸媽給慣的。

山羊也有一個高中時代的女朋友，在同一座城市裡讀醫。可能是功課太忙吧，她幾乎從來
不來找山羊。山羊也很有意思，雖然平時經常翹課，但星期一至五幾乎從來不去看她，一
到星期六下午就梳好小分頭強行騎走我的破單車跨越兩個城區去會他的心上人，然後準時
的在星期天晚上十點左右回到宿舍。我們那時都把他周末的活動稱為“上課”，因為這小
子平時上課沒有那麼準時。山羊的戀情以一種男生最痛恨的方式結束--他高中時代的好朋
友和他的女朋友同校，在山羊缺席的星期一到五，把那個女孩的心俘虜了。於是在大二下
學期我第二次陪失戀的朋友喝酒。山羊沒有河蝦那麼好的酒量，很快就醉了。那晚，我第
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他流淚。

隨和的山羊和我很要好，大二時我們彼此承諾將來即使身在萬里之外也要參加對方的婚禮
。那時候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大洋彼岸的北美。即便如此，我想我是一定會遵守這個
承諾的吧。


4.四季豆

四季豆是浙江人，和男同學講話常常臉紅，很有意思的一個女孩子。

在和四季豆混熟後我曾經很直接的說她是個書呆子，成績很好，只是未免太不通事務,說
話心直口快，得罪了人自己還懵懵懂懂的蒙在鼓裡。剛開始打交道時我也想：“唉這女孩
怎麼那麼不給人面子。。。”後來就慢慢發現她只是沒有心機，想到什麼張口就說。和她
聊天其實很輕鬆，因為我也基本上可以口不擇言。在打擊對方和互揭老底的過程中，我們
成了好朋友。

我在大學裡對專業課的學習還算認真，但對諸如政治經濟學一類的課程非常深惡痛絕，它
們的課能翹就翹，每逢考試前就會比較無恥的借四季豆的筆記複印，然後豎起床板狂記以
求過關。她上課真的是非常認真，筆記很全。為了方便我複習，她還會在她認為是考試重
點的地方打上一個三角。看來成績好的女同學對考題的直覺是很靈的，那七八科的考試都
證明了這一點。

四季豆可能學習太認真了，平時不怎麼和別的同學玩，加上她的心直口快，朋友很少。大
二的時候有一段她老是有點悶悶不樂。我想我老複印她的筆記也應該做點什麼讓她高興高
興，上升到高點的層次往自己臉上貼金就是盡點朋友的責任吧。

那天晚上我約齊了山羊和公雞在女生樓下大叫四季豆的名字，搞得女生們紛紛探腦袋出來
看。我那時候也有點天真幼稚，就是想讓別的女孩也看見四季豆其實朋友還不少。現在想
起來，那就是年少無知吧。

四季豆拉了一個女孩和她下來，臉紅紅的問我們有什麼事，說看門的阿姨聽到很不好。山
羊說今天是你生日呀，我們請你吃宵夜。幾個人走到校園裡一個大排檔，埋伏的男生們都
出現了，大家一起對她唱生日快樂，桌上除了一個生日蛋糕，還有一張我們簽了名的賀卡
，一個白色的玩具熊。沒想到四季豆就哭了，說你們太好了，我一定要記住你們每一個人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人給我過生日。

事後剛開始我很高興，但很快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事不用大腦。一天公雞有點不好意思的
對我說：“…四季豆請我吃田螺問是誰的主意，我告她是你組織的，那個玩具熊也是你買
的……” 我靠，這小子經不起考驗，把我給賣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四季豆和我在一塊兒聊天味道就有點變了。她老盯着我看，也不大對我諷
刺打擊了，倒是經常和我說一些心事，有時甚至莫名其妙的誇我兩句。有一天山羊認真的
對我說：“四季豆喜歡上你了，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別，我談戀愛，我清楚。”我真的有點
吃驚了，我想不管山羊說的是不是完全正確，我還是和她保持點距離好。我那時喜歡的是
駱駝，絕對不想玩弄四季豆的感情，尤其我真的很在乎和她的友誼。逐漸的四季豆可能也
發覺了我有點躲着她，便不再用那種有點曖昧的眼神看我。我們慢慢又回到原來那樣的朋
友關係。

可是我們聊天，再也不能象原來那麼肆無忌憚了。我真的不知道，用那樣的方式給四季豆
過生日，是對還是錯。


5.燒鵝

燒鵝廣東名菜，入口肥香而不膩。

燒鵝是我們的學習委員，人很熱心，是個很特別的男同學。

不管是相熟的還是不熟的，找他辦點事，只要力所能及，從來沒見他拒絕或推脫過。班裡
有什麼活動，他比班長支書還熱心，什麼聯繫場地，跑前跑後的苦活都少不了他。燒鵝和
我不在同一宿舍，我們宿舍的人都比較自覺，地總有人掃，水總有人打，手紙總不缺。他
們宿舍不一樣，燒鵝在的時候總會搞搞衛生，他去打飯的時候總會順道提兩瓶熱水回來，
有點什麼要公用的東西也常常是他去買。他當然也不是什麼都做，但他罷工的時候只要吆
喝兩聲，就會有別的人去。燒鵝家離學校只有三個小時車程，周末節假日什麼的他常回家
，這一下他們宿舍就成了無政府狀態，那些活寶們老會竄到我們宿舍來“偷”水，少不了
大家要來一番藏水拿水的鬥智鬥勇，現在想起來真是搞笑。

燒鵝的愛好比較另類。喜歡和我們扎堆看球，對各種規則也說得頭頭是道，卻不喜歡打球
，只去長跑。老聽音樂，有無數磁帶，但對王菲，黑豹，田震，張學友不大感冒，喜歡陳
升，張清芳，王子凌以及一些我叫不上名的歌手。平時燒鵝也算節儉，但澳洲的AIR
SUPPLY來演出，他花了一百六十塊(我們那時候半個月的伙食費)去看現場，回來時一臉的
興奮。燒鵝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那時候你和他說話，他會很直接的說：“我心情不好，
不要理我。”剛開始我們都不大習慣，後來就發現只要讓他獨處一會，讓他楞楞地想心事
，不出兩天他就會回復正常。

山羊和燒鵝是我大學階段最好的朋友。我和山羊算是臭味相投，共同愛好多，又都比較俗
，喜歡看漂亮女孩，也沒少在他的電腦上看三片。燒鵝給我的感覺是特別可靠，我有什麼
煩惱很喜歡對他說，他也常和我說說心裡話。一次他告訴我他高中時喜歡的女孩得白血病
去世了，他卻是從別的同學那裡得到的消息，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得病，從來沒去
看望過。說着說着他有種說不出的寂寞。我現在覺得流淚不一定是男人最傷心的時候。他
那晚的寂寞和山羊失戀時的眼淚給我的觸動很大，只是那時我還不太懂。

燒鵝有一個高中同校的師妹，漂亮可愛，剛入學時燒鵝對她生活上的照顧很多。漸漸的那
個女孩可能就喜歡上了這個體貼的師兄。男生樓下那個短髮的小女孩常常晃着腦袋叫燒鵝
的名字。燒鵝過生日，女孩用彩紙折了一百個精緻的幸運星，用個大大的玻璃盒裝了送給
他，羨慕得我們不知流下了多少口水。但感情的事常常讓人無奈，喜歡你的人你不一定喜
歡，你喜歡的人不一定喜歡你。燒鵝喜歡的其實是天鵝，我們的班花，一個優雅成熟的女
孩。他和他的師妹，終歸有緣無份。


6. 天鵝


天鵝是我們的班花，一米七的個頭，臉上常帶着很禮貌的微笑，是那種走到哪裡都會引人
注目的女孩。

大一軍訓的時候恰逢有全省高校大閱兵，天鵝被挑去作了我們學校方陣的護旗手，一時間
名聲在外，老有哥們問我：“你們班那誰誰誰……有男朋友沒有？”外系的男生喜歡叫她
黑珍珠，因為她有極健康的膚色。我個人認為還是叫天鵝更合適，珍珠華貴，並非優雅。
天鵝平時的穿着很平常，舉手投足間卻頗有大家閨秀的氣度，既淑女又不內向，大方而不
媚，讓人尊敬但不太容易親近。

天鵝幼年喪父，按她自己說的就是從小就要學會在家裡打點一切，養成了她獨立自主的性
格。天鵝在女生中的人緣很好，因為她辦事老練，又經常照顧一些自理能力比較差的同學
。有時看到別的女孩和她講話的時候會帶着點撒嬌的意味。我想我們班上的那些丫頭們是
把她當作大姐的吧。

天鵝受女生歡迎的另一個原因是會繪聲繪色的講鬼故事，據說她的故事是女生臥談會的壓
軸節目。我們班上的第一次集體出遊是去登山，爬到半山天已經黑了，便紮營下來準備第
二天再行動。吃了點東西就聽到天鵝笑吟吟的說：“我來講個故事吧。” 她的聲音很好
聽，大家都圍到火堆旁坐了下來，她便開始了她的“鬼談會” 。她講故事的本領很高，
女生聽得尖叫連連，我們一幫大老爺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火慢慢小了，也沒人理。漸漸的
她講到了一個校園女鬼的故事，說到男孩去看那個晚上老在湖邊等他的女孩，女孩說要走
了，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男孩當然不干，兩人爭吵起來。
“那個女孩就看着男孩，說：‘我說不動你，你。。。’ ” 天鵝的語氣也緩了下來，突
然極快速的把手往前一伸，用很詭異的，低沉的語調說：“你看看我的手！” 這一下除
了女生尖叫聲起，男生也大多被嚇了一跳，且伴有“哇！啊！”等聲。等眾人岔過氣來，
笑翻一片。這是我聽過的最刺激的一個鬼故事。

我想大部份女生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比較成熟，象天鵝這樣成熟的女生在學校里恐怕是不
大好找對象的。大三時聽說她找了一個已經工作的男朋友，這也是大學裡燒鵝老有點鬱悶
的原因之一吧。

我和天鵝一直不是很熟，領完畢業證的那天晚上，大家喝完酒後全班來到校園裡的草坪上
作最後的相聚，基本上是逮誰和誰就狂侃。不知怎麼的剛好天鵝就坐在身邊，也不用說什
麼客氣話，大家就聊大學四年，聊理想人生。臨走了她說：“你有點理想主義，也好也不
好，都說男兒志在四方，你也不象是會坐得住的人，經歷多了，就成熟了，但是不要變得
玩世不恭，真的。” 和她相交不深，但她說的這幾句話，卻是好朋友的良言相勸，一言
之恩，感激至今。

寫完他們的故事，不只是為了懷舊。人潮人海中，你碰到了我，我碰到了你，你改變着我
，或許我也改變着你。很喜歡古人的一句話，但青蛙仔不學無術，既不知出處，也不確定
是否完全記憶正確，寫下來，就當是結語吧。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