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我去參加駕照換證交通規則考試。地點在辛莊,地鐵可達。所以我掐准了時間趕往地鐵站。在我前面有五個新疆青年,一路左衝右突,專盯着姑娘婦女尋機偷竊,路人紛紛側目躲避。我尋思着,早聽說新疆人在上海偷竊十分猖狂,但沒想到這暗偷幾乎接近明搶了。但我沒時間管這擋事,誤了考試非同小可。到了地鐵站,我發現這五個人成長蛇陣擺開,正好有個胖胖的女青年從地鐵站出來,他們中當中的一個馬上貼近姑娘,在她的左側伸手就拉挎包的拉練,我看得清楚,但我實在不想也不能管這事,便向那姑娘示意。沒想到這姑娘不知在想什麼心事,低頭直眼竟毫無反應。在我和她交匯的時候,我重重地打了她右臂一下,她回過神來,扭頭看是誰打她。於是發現那新疆青年正圖謀不軌。
新疆人的好事讓我壞了。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於是其中的三人在一個較年長的帶領下,向我走來。周圍的行人避之不及,我想是禍躲不過,乾脆停下來怒目而視,那天我穿着大皮靴,羽絨衣,顯得比較魁梧,再加擺出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勢,竟把他們鎮住了。上了地鐵我仔細搜看有沒有他們的尾巴。後來順利到達考試點,並一個不錯地答完題。拿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機動車駕駛證。
考完路過徐家匯時給好友建華打了個電話,他公司的辦公室就在那兒。正好他帶着兒子在逛港匯廣場。於是我在港匯的肯德基買了個北京老鴨卷,約好吃完了和他在二樓的咖啡座碰頭。我正吃着這個中國化的洋垃圾食品,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姑娘吃完了,去上廁所,但把所帶兩個包和羽絨大衣全放在座椅上就匆匆走了。等她回來我用上海話說,你太大意了。不料她聽不懂。我改用普通話再說了一遍。她說,沒什麼值錢的。我說要是我剛才拿走了,你至少得重新買一件羽絨衫,外面冰天雪地的你怎麼出去?她愔愔然,不語。
我一向痛恨過於精明的女人,今天的兩件事使我痛恨起愚蠢、無知、懵懂、孱弱的女人了。在好萊塢電影裡我們時常看到那些女主角遇到強暴劫難時往往會奮力反抗,有時還會拼力量和智慧戰勝惡人。但中國長期的文化積澱就是叫婦女扮演柔弱無力順從依賴的角色。那些來自新疆偷兒,也許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甚至可以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但我還是要指責他們。他們把矛頭對準的是那些弱女子,卻不敢像他們的祖師爺鼓上蚤時遷那樣地向貪官污吏下手。(最近南京有個貪官在火車站被偷三十萬贓款不敢報案)。你們應該向這些人發威才算是盜亦有道啊。
喝咖啡時我把這兩件事告訴了建華。他說,你不應該管這閒事,他們都有刀,把你捅死了就算他們抵命,但你這外籍華人的命比他們值錢。再說公安局對他們也沒辦法,好像有什麼民族政策,加上他們作案的往往是不到判罪年齡的人,進去不久就放出來了。我說我也不是不知道這些,說實話我怎麼會打那女孩一下的我都不知道。什麼見義勇為全是扯淡,就是一念之差。我活到今天其實做過無數次抱不平的事,有時事後想想不免後怕,但就是改不了這脾性。最近在看《闖關東》,人家朱開山當年是義和團的大師兄,照樣可以裝孫子,我為什麼就控制不住自己呢。平時我保命比誰都厲害,不抽煙不喝酒,天天鍛煉,但一到有些時刻我會把一切都忘了,“泰山一擲鴻毛輕”呢。
人和人在某些關鍵時刻是很不一樣的。記得80年代我們結伴去承德旅遊,曾經歷過被劫掠的場合,見過形形色色的表現。其中有些人後來成為了大學者,但他當年在匪徒面前的醜態我是怎麼也忘不了的。我還是欣賞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人生哲學。
說話間建華的兒子來了,一個美少年,捧了一大摞書。都是翻譯的彼得潘之類的兒童讀物。我問他額頭上怎麼有個疤。建華說,當年他在車上打他,這小子打開車門就往下跳,車還在行駛中呢。於是落下這個疤。好小子,是個烈性子。我掏出二百元塞給他,說是給他買書,也算是壓歲錢,我喜歡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