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擁抱古典法西斯主義 作者:Michael Ledeen 翻譯:九喻 2008-06-16 23:39:30 -------------------------------------------------------------------------------- 2002年，我曾猜測中國會變成一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一個成熟的法西斯國家。近期在那裡發生的一些事件，特別是對西方批評的大範圍憤怒，似乎在支持那個說法。更明顯的是，在干預的6年中，中國的領導人已經完成了他們對要害器官的控制－－政治的，經濟的，以及文化的。不是像很多人期待的那樣逐漸走向多元，中國的經濟法西斯主義精英（corporatist elite。Corporatist：“經濟法西斯主義”，通常稱為“社團主義”，法西斯的意大利曾實行這種制度）反而變得更加強壯了。 儘管他們依然自稱共產主義者，而且共產黨依然統治這個國家，然而古典法西斯主義（classical fascism）應該被作為嘗試理解中國的起點。想象一下法西斯革命50年後的意大利。墨索里尼（Mussolini）應該已經死掉了，而經濟法西斯的國家基本保持了下來，法西斯黨牢牢控制政權，意大利會由職業政客治理，他們是腐敗精英的代表，而不是那些參與“向羅馬進軍”的虔誠的法西斯信徒。它不再是一個基於個人魅力的體系，而是幾乎完全基於政治壓制；領導人像是商人，虛無而不是理想主義，他們會不斷公式化的喚起“偉大的意大利人民”的自豪感，“無休無止的教導復興祖先的榮耀”。 把口號里的詞換成“偉大的中國人民”，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熟悉。我們當然不是在對付一個共產主義政權，無論在政治上和經濟上都不是，而且中共領導人、甚至那些跟從激進改革人物鄧小平的人，好像也對危險而崎嶇的從斯大林主義轉向民主的道路毫無興趣。他們知道，當戈爾巴喬夫（Mikhail Gorbachev，戈巴契夫）試圖一邊控制經濟一邊提供政治自由的時候，他倒台了。他們在做相反的試驗，一邊牢牢控制政治權力，一邊允許經濟實體有相對的自由空間。他們的政治手法和歐洲法西斯80年前的辦法非常相似。 與毛澤東那樣的傳統的共產主義獨裁者不同，毛根絕傳統文化，代之以呆板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現在的中國熱烈的、甚至是狂熱的擁抱中國的漫長歷史中的光榮。他們對過去偉大朝代的情緒性強調，讓西方觀察人士既驚喜又迷惑，因為這不適用於“進化中的共產主義政權”的標準模式。 然而1920和1930年代的法西斯領導人使用了完全相同的招數。墨索里尼重建了羅馬城，以給古代的光榮提供一個戲劇性的視覺標誌，而且他利用古老的歷史來給征服利比亞（Libya）和埃塞俄比亞（Ethiopia）提供合法性。希特勒鍾愛的建築師在第三帝國上下到處修建新古典建築，他喜歡的歌劇作者舉辦節日來慶祝傳說里的古代德國。 和歐洲的法西斯先輩一樣，中國也是基於他們的歷史和文化來支持自己在世界扮演主要角色的要求，而不是基於當前的實力，或當前的科學和文化成就。中國甚至玩弄法西斯主義早期的一些怪異觀念，比如小麥自給的項目－－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都曾着迷於經濟自給。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在過去50多年有了很大改變。實現完全自給要困難的多，有時根本不可能。完全與外部世界隔絕的熱情，被今天的全球化經濟現實所壓制，而中國對石油和其他原料的胃口大的驚人。但是中共法西斯和歐洲法西斯一樣，越來越仇外，而且很明顯他們擔心如果人們對外面的世界了解的太多，可能會起來反對他們。因此，他們努力控制信息流動。看看網絡搜索引擎Google的例子，他們被迫與中共合作過濾所搜索內容，以便可以進入中國市場。 一些研究當代中國的學者認為北京政權很緊張，甚至或許不穩定，近來的一些事件，比如對藏族僧侶的溫和示威表現出的流行的對立情緒，更加強了他們的看法。類似的對中國做法的批評引起的對立情緒，從人權到空氣污染，從對奧運會的準備到中國製造的食品和玩具的質量問題，一再的支持這一看法。最近法國零售商家樂福（Carrefour）在民族主義者手裡受到的待遇就是很好的例子。它被公開指責和抵制，因為法國總統薩科齊（Nicolas Sarkozy）竟敢考慮抵制奧運會的可能性。 所有這些事例都促使人認為，中共政權擔心自己的生存，為了刺激民族主義情緒，有把這個國家包裝成世界的受害者的衝動。或許他們是對的。支持“中國社會最高層存在不安全感”理論的最大證據，是高乾子弟紛紛在類似美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這樣的地方添置房地產。那些房地產不是富裕的商人或中東產油國官員通常鍾愛的豪華房產類型，而是典型的“普通”住房，屬於那種潛在的移民願意儲備下來以備老家那邊出了問題之用。 更有甚者，有理由相信，民族主義情緒確實讓中共政權擔心，而中共已經在過去幾次壓下了那種情緒。近來，中共甚至與達賴喇嘛本人接觸，明顯是要平靜局勢，而之前他們一直宣稱“達賴集團”是一支危險的分裂勢力，甚至叛國勢力。 另一方面，扮演受害者一向是法西斯文化的一部分。正如德國法西斯和意大利法西斯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那樣，中國感覺遭到背叛和羞辱，尋求對歷史創傷加以報復。這可不像是不安的標誌，而是超級民族主義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一直是所有法西斯運動和法西斯政權的核心內容。我們沒法看到中共專制者的心裡，但我懷疑中國是個非常不穩定的體制－－一方面有資本主義的民主衝動，另一方面是中共政權的壓制。這是一個成熟的法西斯體制，它不是狂亂的群眾運動，現政權也不是由革命狂組成。今天的中共領導人是非常不同的兩場革命－－毛澤東的革命和鄧小平的革命－－的後代。前一場革命是一次失敗的共產主義試驗，後一場革命是一次法西斯轉型，它的未來還有待觀察。 如果法西斯模式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就不必為最近群體示威的口號感到奇怪。希特勒的德國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和對外國批評的敏感度，和今天的中國沒有一點區別，受害者心態對兩者來說都是國家的基本標誌，而且那是進行大眾控制的基本手段。對西方批評中共壓制的激烈譴責未必是內部不安或虛弱的標誌。那很可能是強壯的標誌，是政權有民意基礎的標誌。不要忘了，致使歐洲的法西斯政權倒台的不是內部危機－－而是一場血腥的世界大戰。法西斯主義是如此令人不安的深得民心，在戰爭開始失敗之前，德國和意大利都沒有像樣的反對運動。很可能對西方要求更多政治寬容進行大規模譴責的做法，實際上是政治成功的標幟。 由於古典法西斯主義只在歷史上延續了有限的時間，所以很難說是否存在一個穩定的、長期的法西斯政權的可能性。從經濟角度說，現在中國是典型的經濟法西斯體系，這個體系很可能證明比嚴格的中央計劃經濟更靈活更有適應性，嚴格的中央計劃經濟體系註定了蘇聯和其他共產主義政權的失敗（日本也試圖結合資本主義企業和政府指導，從她經歷的經濟陣痛看起來，日本經濟已經顯示的問題，中國可能也要面對）。對法西斯主義的有限經驗，使得評估政治體制的演化變的相對困難，而且中國充滿了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謹慎的策略人士傾向於推測，這個政權會延續一段時間－－或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如果中共政權是一個有民意基礎的法西斯政權，世界是否應該為一些可能發生的危險而困難的對抗局面做好準備？20世紀的法西斯政權都很有進攻性；納粹德國和法西斯意大利都是擴張性政權。難道中共政權不會有類似的擴大版圖的要求嗎？ 我相信答案是“會的，但是。”許多中共領導人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影響力擴張到整個地區，甚至更遠。中共軍隊並不特別掩蓋他們準備在亞洲擊敗美國，以便防止美國介入他們周邊的任何衝突。沒有哪個認真研究中國的人會懷疑，從中共領導人到中國大眾都野心勃勃。但是，與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不同，中國的專制者沒有迫切的需要，通過迅速的版圖擴張來證明國家的榮耀和他們的未來藍圖的真實性。至少目前，在內部獲得成功，在外部得到國際承認，似乎對他們就足夠了。由於中國法西斯主義的意識形態色彩不象它的歐洲前輩那麼強，中共領導人比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有更大的靈活性。 不過，古典法西斯主義的短暫歷史建議，中國尋求和西方對抗只是個時間問題。那存在於所有那類政權的基因里。遲早中共領導人會有那種衝動，來展示他們的體制的優越性，那時連最引人注目的人均GDP數字也不能再讓他們滿足。優越感意味着其他人必須屈膝下跪，順從於處於支配地位的國家的意志。正如墨索里尼認為殖民非洲、入侵希臘和巴爾幹國家是建立一個新法西斯帝國的必要步驟一樣，中國可能也會對鄰國要求供奉－－首當其衝的是對島國台灣，以便把恢復對失去地區的統治納入中共政權的成就清單。甚至今天，在中共政權尋求讚美而不是供奉的進入奧運會季節的時候，官方口號里都透露出好戰的調子。 那麼，民主國家該如何應付中國呢？第一步，是不要再用“財富是和平的最佳保證”的陳詞濫調來折磨自己。西方曾經與蘇聯做買賣，給他們以承認，但那絲毫沒有妨礙克里姆林宮在非洲之角擴張，在歐洲和中東支持恐怖組織。一個富裕的中國不會自動減少與台灣開戰的風險，或者與之類似，對日本開戰或以開戰相威脅。 確實，相反的情況可能更正確－－中國越富裕越強壯，越會擴充軍事實力，而那類戰爭越可能爆發。因而西方必須要對與中國開戰做好準備，謀求通過充分的戰爭準備來防止戰爭的爆發。強大的羅馬帝國曾經說，如果你希望和平，準備好戰爭。這對應付希望在全球扮演舉足輕重角色的法西斯中國來說，是個很好的建議。 與此同時，我們應該儘可能說服中國人，他們的長線利益，依賴於更多的政治自由，無論那個過程有時會多麼令人無奈和混亂不堪。我想我們可以在一點上相信中共領導人：一個象中共那樣對信息的自由流動實實在在感到緊張的政權，它自己相當清楚，自由的意識可能會非常深入人心。讓我們通過直接和“億萬人”對話來測試一下那個假設。在今日的世界，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完成這個測試。 假如不這麼做，我們的風險肯定會增大，憤怒的大爆發，無論是煽動起來的還是自然發生的，有一天會出現。最終他們會真正採取行動。 【作者Michael Ledeen，在美國企業研究所從事公共政策研究，美國外交政策專家。他曾在2001-2003年任職於“美中經濟與安全評估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英文：Beijing Embraces Classical Fascism by Michael Ledeen 《遠東經濟評論》（FEER），2008年5月號 http://www.feer.com/essays/2008/may/beijing-embraces-classical-fascism ——————————————— [ 右派網 http://www.youpai.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