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計---by 秋色連波 |
送交者: 小昭 2002年11月12日18:15:31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鬧鐘響。 我推推枕邊人。偉業伸手摁停鬧鐘。 我張大嘴巴打個哈欠。 他撓着脖子說:“今天為什麼不放假。” 我拍拍他的屁股,“懶鬼,你要總放假,誰掙錢給我花。” 他一翻身,從枕下拿出一個首飾盒,“但是今天是情人節,又是我媳婦的生日,為什麼不給我放假。” 我笑了。打開首飾盒是一對耳釘,閃亮如同晨星。我佯怒,“又是情人節又是生日,一份禮物怎麼可以,敷衍了事。” “還有我呀”,他甜膩膩的胳膊搭上來,“來,咱們來做早操。” “去你的。”我推開他,“刷牙去,臭死了。” “唉,有口氣就要受氣。”他嘮叨着廣告詞下床。 我亦從枕下抽出一份禮物丟給他。那是一條大花內褲。曾經在商場看到他要買而我覺得太不莊重。不過想想莊不莊重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老闆還長有透視眼不成。 “謝謝媳婦。”他麻利地穿上,伸手給我敬了個禮。 我忍俊不禁。不得不承認,結婚六年,我還是深愛這個男人。 客廳里早飯早已擺好。小阿姨桂香正給四歲的寶兒喝牛奶。 我對桂香說:“下午接了寶兒去姥姥那住一晚。” 寶兒問,“為什麼?” “姥姥想寶兒了呀,寶兒不想姥姥嗎?” “那寶兒可不可以不上幼兒園?” “不行。下午桂香阿姨去幼兒園接你,然後才可以去姥姥家。” “那好吧。”寶兒有點無奈地說。 那好吧。這是寶兒的口頭禪。總在我們不讓他做某事的時候可憐兮兮地一抽鼻子,一歪頭,吐出一句,那好吧。 偉業聽到這句就硬不下心。 我就可以不理他。 桂香拿衣服給他穿,他爬到我膝上親我,說,媽媽再見。跳下來又衝着洗手間大喊,爸爸再見。 偉業自剃鬚刀的轟鳴中發出變了音的“寶兒再見”。 桂香帶寶兒出門。 開始上幼兒園時哭着喊着不肯,現在已懂得那是每日的去處,些許的不情願混混也就忘了,況尚有玩具小朋友,不是沒有享受的。 我的那個去處類似。不過改個堂皇的名字喚做公司。 由於情人節的緣故,公司里花團錦簇。 適齡的男男女女眉目間較平日活潑許多。 有幾位記得我生日的恭喜起來,收到花的女同事紛紛從自己的花束中抽出數朵贈我。小工涮個咖啡罐子幫我插起來,五顏六色各式花朵毫無章法的擠在一起,熱鬧喜慶得很。 三十歲! 一轉眼就三十歲! 二十歲的時候收花非玫瑰不可,這會子看着這一大罐只願人生亦如此豐富。 早幾年便知哀嘆逝去的青春是無用的。 給媽媽打電話感謝她三十年前千辛萬苦帶我來到這世界。 媽媽似乎更為了寶兒會到她處過夜高興。 自寶兒出世後我在娘家的地位大不如前。雖然媽常常會對着寶兒喚我的名字,不過她老人家心尖上的肉已不再是我。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認清現實吧”,偉業聽我抱怨後撇撇嘴。 那好吧。 老同學歷遠打電話說剛巧來附近辦事,順便定個午餐約會給我過生日。 我愉快應承。 這人亦對寶兒一往情深。因着父親的病自美國匆匆趕回,也算是個孝子了。不過不知為何老大而未婚,卻極喜歡孩子。見着寶兒昂藏七尺男兒整個人融化掉,趕着讓寶兒認他做乾爹。 偉業不許。私下裡對我說嫌歷遠娘娘腔。 我一笑了之。愛孩子的男人總不會壞到哪裡去,我想。 我們在寫字樓下的小餐廳見面。 他取出小包裝禮物。 打開是一瓶香水。我隔着瓶子嗅一嗅,以微笑謝他。 “也不知道你用什麼,買的最新款。”他說。 “現在的女人哪裡有只用一種香水的,沒那麼專一。”我說,“時髦的女孩子連男朋友都備有不同款式,不同場合帶不同人出席。” 他驚訝,笑道:“那麼誇張。可你與偉業結婚七年了吧,有無七年之癢?” “六年,”我糾正他,“我們不同,上有老下有小,哪還有鬧騰的力氣。” “沒有女人肯認老的,”他說,“在大家眼裡你還是象當年一樣動人。” “好久沒人這樣誇我,真是動聽。”我笑,“雖然是個白色謊言。” “真的,你甚至比十年前更美麗。” 我笑了,開玩笑地說:“歷遠,你該不是要管我借錢吧?” 他笑,剛巧才喝了一口茶,竟嗆到咳嗽起來。他自口袋中取出米色亞麻手帕掩住口,臉漲得通紅。 亞麻手帕。多少年前我送給偉業的第一份禮物也是這東西。後來聽說送手帕是分手之意覺得兆頭不好,不過又想想古代多少佳人遺下羅帕給書生成就美好姻緣,釋然。好多年前的事了。亞麻手帕,現在還有誰伺候得起亞麻手帕。通通的紙巾,您就湊和活着罷。 歷遠這樣講究着,也難怪討不到老婆。 不過也許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喜歡這情調。 “想什麼呢?”他問。 “呀,對不起對不起,”輪到我臉紅了。 一個女郎自我們座位邊走過。 “子言?”我輕聲叫。 她回頭。 “果然是你。”我喜悅地說。“一個人嗎?一起坐?” 她猶豫地看了看歷遠。 “又不是不認識,你們見過的是不是?忘了?前兩天你在我們家玩牌,這個人送箱水果上來。”我拉子言的手,“我跟你介紹過,歷遠,我的老同學。” 歷遠站起來幫她拉開椅子。 “再介紹一下,美女劉子言,我的前同事。” 我平時也沒那麼八婆。只是剛才見到子言的那一剎那我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男未婚女未嫁,一個英俊瀟灑一個嫵媚可人,不撮合一下實在可惜了資源。 但子言今天表現有失水準,坐在那裡吃得少話更少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老姑婆脾氣發作,我腹誹,大好的機會不抓住。 歷遠倒是一慣的彬彬有禮。 我看了下表,快一點了。 “我先走了,子言你不着急,我知道你一點半上班,歷遠更是閒人,你們慢慢吃。” 作介紹人最重要是要給男女雙方留下自由交談的空間。 我拋下這對人徑直離去。 乘電梯上樓時自覺功德圓滿。 下午上班時仍有些沾沾自喜。 哼着“情人節快樂,快樂的情人節”去飲水機打水被人恥笑半天亦不以為忤。 只是在偉業打電話來告知中意的餐館定座已滿讓我有些掃興。 轉念一想今日無寶兒聒噪回家吃飯也不錯。 情人節快樂。快樂的情人節。 做了四個拿手小菜,又翻出落了不曉得多少層灰的燭台擦亮,三枝紅燭仿佛成親那日。 我坐在桌前等那良人。 良人推門,抬眼看燭光搖曳,問:“保險又憋啦?” 我哭笑不得。 乾脆拍開燈免得吃到花椒。 我興奮向他訴說中午之神來一筆。 偉業不置可否地說:“好久沒吃我媳婦親手做的菜。” 我伸出剛剝了只蝦的腥手揉搓他的臉。 吃罷飯我同他展示歷遠送的新款香水。 偉業正色:“我不喜歡你用別的男人送的香水。” 我望望他,“那麼用來噴到洗手間可好。” 他點頭。 “這樣”,我說:“下次別人同我炫耀穿的是某某大牌時裝我就可以回她我們家洗手間噴的都是紀梵希香水。” 偉業忍不住笑,笑罷摟過我,說:“有一件事情必須跟你說你要冷靜。” 頓時我寒毛倒立進入一極戰備。 斜眼看他:“你該不是告訴我你另有一小情人已懷胎十月即將臨盆吧。” “瞎說。”他揉我頭髮。 自公文包里拿出盒子一隻。 我疑惑打開竟是一條男式內褲與我早晨給他的一模一樣。 “有什麼問題?”我摸不着頭腦,“你幹嗎不穿了?” 他解開褲帶露出大花一朵,“穿着的是你的,你拿着的是鄙人收到的又一份情人節禮物。” 我眼冒金星。 誰?誰幹的? 我自盒中找到精美卡片一張,上書:相信你會喜歡,落款,子言。 TMD,我的女朋友!挖我的牆角! 我的腦筋飛速旋轉,對,前幾日一起逛商場我指給她看笑着說嚇偉業居然喜歡如此恐怖的大花。只是她不知道我第二日又巴巴跑去買為討人歡心。 難怪中午這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色陰晴不定。我還給熱情給她張羅不是不象個二百五的。 “呀嘿”,我大叫起來,“拖姑奶奶我的菜刀來,剁了這隻毛烘烘的狼爪。” 偉業看我着笑。 “媽的,我到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奶酪。”我咬牙切齒地說。 偉業樂得快背過氣了。我瞪他,“笑,笑什麼笑。你須檢點自己有無招蒼蠅的裂縫。” “可不只臭雞蛋招蒼蠅,香噴噴的蛋糕也誘蠅啊。”他拖着東北腔答。 “那麼你想怎麼辦?” “原封不動退回去。她快遞來我也快遞去,兩不照面” “寫上還君千尺素,謝君夜明珠,贈君千慧劍,盼君斬相思。”我促狹地捅他軟肋。 “神經病。”他罵我。 “那我呢,也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見了她還今天天氣哈哈哈?” “你不是要拿刀剁了她嗎?”他嘿嘿兩聲,“想我陳偉業活到三十有四終於有女人為老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招招見血,也算是風光一把。” “想得美。”我白他一眼,“也罷,不作聲就不作聲。我的情商好不過寶姐姐,比林妹妹還是高的。” 偉業捏捏我的鼻子。 “不過歷遠怎麼辦”,我吐舌頭,“瞧我惹的噁心事。” “管他怎麼辦,我一想起他那不男不女的樣子就煩得慌。” “瞎說,人家怎麼不男不女啦,頂斯文的小伙子。” “就是太斯文太講究了。放心,他和劉子言搞不到一堆去。不管怎麼說,那劉子言看上我說明還是有點眼光的是不是?” “臭美去吧你。”我飛起一腳踹向他的香臀。 夫妻如果不是草草收場的話,在漫長的婚姻生活中總有機會遇到類似事件。日後說起來好算是一樁逸事,然而當時在心裡不是不忐忑的。 臨睡前我縮在偉業的懷裡問:“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會的。”偉業熟練地答。 “只愛我一個人。” “當然。”他肯定。 我滿意睡去。 出人意料的是歷遠竟和子言認真談起戀愛來。 給我打電話說要請吃飯謝媒。 我尷尬萬分。 偉業說子言定是遭他拒絕後跳河閉眼隨手摸了一個破罐子破摔。 男人自我感覺好起來可真讓人受不了。 推到不好再推我和偉業硬着頭皮赴約。 子言看到我們並無特別表情,欠身而笑十分得體。 我偷看偉業亦是掛着慣常有的略帶絲譏諷的笑容毫無破綻。 只有我東瞟西瞟倒顯得心虛虛。 歷遠一臉的甜蜜,不停要與我乾杯 我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個人着錦衣自得可衣角早叫老鼠咬破那個洞別人都看到只有他自己不知。 這錦衣是我給他披上。 如魚刺在喉。 偉業桌下踢了我一腳。 我迅速換上可人面具。 其實不是那麼苛求的話,反過來想這樣也不錯。對於子言來說,歷遠不失為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而我不說,偉業不說,子言更不會說,這個秘密也無損於歷遠的幸福生活。 我笑着對歷遠舉杯,“祝你幸福。” 事情就這樣告以段落,我以為。 一天寶兒自幼兒園回來拿着只我沒有見過的寵物小精靈。 我責怪桂香。 桂香委屈,“不是我買的,接他的時候他就拿着說是歷叔叔給的。” “哪個歷叔叔?”我問寶兒。 “就是那個歷叔叔唄。以前來過咱們家的。”寶兒甚是理直氣壯。 歷遠。 我打電話給他道謝。 “你太客氣了。”歷遠說,“路過那裡看到寶兒在園子裡玩,想起他最喜歡小精靈便買了給他。一點小事。” “可見你是有心。” “是寶兒太可愛。” 我微笑。所有的媽媽都愛死了這一句。 “偉業在嗎?”他問。 “啊,他去了上海,可能要下周二才回來。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他上次跟我提過一個老中醫,想問問他。”他說,“等他回來再說吧。” 我掛斷電話。 深夜我於一張大床上輾轉反側。窗外沙沙飄着細雨,只是樓太高,看不到梧桐也沒有芭蕉。 電話響,是偉業。 “就知道你睡不着。”他得意洋洋地說。 “嚇,我是在享受來之不易的清淨。” “那你想不想周末過來熱鬧一下?” 我猶豫。 他誘惑我:“難道你就不想添上兩件新衣服?” 我心裡痒痒的,說:“去。” “呀,跟你客氣客氣你倒當真了”,偉業在那邊哀號了兩聲,“我的錢包啊,你會死的很難看的呀,都怪我多嘴啊,哈哈哈。” “去你媽的。”我笑到肚子痛。 能讓你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敢肯定我老了皺紋會比別人多,以鼻子為中心如野菊花般盛開。嘿嘿,我是一朵幸福的野菊花。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後我終於睡着了。 將寶兒託付給媽的時候寶兒有些不情願,說,“媽媽最愛爸爸,媽媽對我不好。” “媽媽最愛寶兒,媽媽會給寶兒帶回來最新最酷的小精靈。”我許諾。 “寶兒會想媽媽的。”說着眼淚就要下來的樣子。 “那媽媽不去了,不過那也就沒有小精靈了。” “那你還是去吧。”寶兒想了想說。 “你不想媽媽啦。”我逗他。 寶兒一仰臉,“我忍着唄。” 真是誰的兒子象誰。 坐在飛機上我竟有一種紅拂夜奔的感覺。 機場見了偉業想撲上去啃幾口被他識破輕聲提醒:“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但官鹽當做私鹽賣的時候特別有滋味。 我吊在偉業的手臂上進房間。 “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你的情兒?”我大笑着問他。 “鬧,再鬧,咱倆要是被當做賣淫嫖娼的給逮到局子裡關一宿就有趣了。” “嚇,我可帶着結婚證呢。不過呀,不到關鍵時刻我就是不拿出來,我跟他們說你拐騙良家婦女。” 偉業撲過來搔我的癢。 我躲到浴室里開始洗澡。 洗到一半有人摁門鈴。 嘩啦啦水聲中聽到偉業去開門又好象與人在門口發生些爭執。聽不太真。 不會是真的來查結婚證了吧?果然是五星紅旗領導下的五星。我匆忙衝去滿身的泡沫,裹上浴衣。 拉開門赫然見到一女子長發低垂媚眼如絲。 偉業半笑不笑轉頭看我。 我太過震驚以至於張了數次嘴發不出聲。 緩過神來女子已消失偉業正拍打我的臉而我仿佛剛從一個極為荒誕的夢中醒來腦子一片空空。 “那是劉子言我沒看錯吧?”我愕然地問偉業。 “沒錯。” “她怎麼來的,她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告訴她的。”偉業有些惱怒,“得虧你看個正着,要不然這黑鍋我就算背上了。” 我揪住偉業的領子,“看着我的眼睛。” 倒把偉業給逗樂了,“看着毛主席的眼睛我也是冤枉的,我要真跟她有點啥我還叫你來。” 說的也是。 我呆坐半晌想這件事想着想着覺得十分無聊。 決定去酒吧喝點酒。 換上露背晚裝我問偉業:“子言漂亮還是我漂亮?” 偉業拒絕回答。 我覺得他的選擇是明智的。 回程飛機上我愈想愈覺得覺得事有蹊蹺。偉業不錯是個好男人但也並不至於讓子言如此一往情深已碰過壁還一再嘗試。莫非偉業曾給她什麼鼓勵讓她存有希望亦或是…? 我不敢深想下去。 周一上班的時候仍有些心神不寧。 子言打電話給我要求面談。 我冷冷地說你又何必給我侮辱你的機會呢。 在與偉業深談過以前我不準備面對這個女人。 可讓我更難以面對而又不得不面對的是歷遠。 他約我午餐時見面。 也許子言已經和他攤牌。 我早到。 同樣的餐廳同樣的位置我拉攏了他和子言。幾個月後同樣的茶我喝出了濃濃的枯澀。 歷遠來了。 面色凝重同我說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我讓我冷靜。 我有一絲怪異感覺。 他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燈紅酒綠偉業表情曖昧一長發女子伏於他的肩頭他的手搭在女子半裸後背上。 “你一定要冷靜。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已受到了傷害就千萬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 我冷笑。 “我想回美國去了。”他疲倦地向後靠,“我父親的病也已大好,我也該走了。” 我不出聲。 他沉默一會:“我知道你的個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若是也想離開這傷心地,我可以幫你。” “你怎麼幫我。”我有點想笑又沒有笑出來。 “幫你辦到美國去。我已拿到綠卡。寶兒也可以一起去。” “你是在向我求婚?”我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會強迫你什麼的。”他說的十分真誠,“我是那麼喜歡寶兒,你可以找個學校念書,寶兒也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你知道,我有這個經濟能力。” 我沉吟。 “你考慮考慮,”他說,“無論如何,我總是在這的。” 我望着他一張真誠而無辜的臉,很想將一杯茶潑上去。 但是我沒有。 有一些事我還沒有想清楚。 我約了子言。 仙蹤林里兩個女人坐在臨窗的座位,鞦韆輕搖着,長發飄散,於路人不失為一段美麗的風景。 然而這世界往往表里不一。 我問子言:“為什麼選中我?” “因為寶兒。” “寶兒?” “歷遠在一次車禍中喪失了生育能力,他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孩子。你是他所能找到的最佳人選。” 我駭笑,這人好大的胃口。 “多謝你沒有揭穿我。”子言說。 是的。正是歷遠給我看的那張照片泄露了他的秘密。他原不該如此肯定那背影屬於子言。他太心急了。也許是等這個機會等得太久的緣故。而我清楚的知道,那天和偉業在酒吧喝酒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照片的上的女人不是子言,照照片的那個才是,只有她有理由將照片照得如此曖昧不清。 “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是什麼?”子言笑了,“愛,如果沒有愛,錢也是好的。” “歷遠為此給了你報酬?” “是,男人總認為錢能買到一切。本來偉業也是我報酬的一部分,不過我想我拿不到了。” 我看着子言美麗的面孔帶着一絲絕望的笑容,心中並無恨意,只餘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只希望你能幫我瞞他到明天,明天一早,我會離開這個城市。” “為什麼我要幫你?” 她前傾過身,長發散落在桌上,“因為我們都是女人,因為我們愛過同一個男人。” 我搖搖頭,“不,我不認為你真的愛偉業,你愛上的,只是他愛我的那種感覺。” “也許。”她慘然一笑。 太過執著的想要得到愛的,往往得到的只是寂寞。 因為計算的太精,反被別人計算了去的,也大有人在。 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子言和歷遠。 和偉業談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問:“從頭至尾,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我半眯雙眼靠向他的肩膀,低聲道:“你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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