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美國——燈紅酒綠

　（一）
　　小時候對被告知的事情總是記憶深刻的，尤其是對反覆強調的那些。所以當我反覆被告
知資本主義是燈紅酒綠的時候，燈紅酒綠這個詞在我腦海里便成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代名詞
。

　　那年大我六歲的姐姐第一次提到出國的念頭，我小大人似的蹦起來捍衛我的信念：不成
，美國是燈紅酒綠的腐朽的資本主義社會，咱不能去受腐蝕。

　　結果姐姐還是走了，腐朽不腐朽在89年後似乎也並不那麼重要了。我在姐姐走的那年進
了北大，莫名其妙地因為姐姐那代人信仰的失敗在信陽軍訓了一年。終於明白了小學學得一
個成語，所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其實還是晚了，燈紅酒綠也好，腐朽也好，我決定去體
會體會。堂皇的說，就許美國來全盤西化中國，不興咱全盤中化美國？

　　於是我抱着崇高的理解打入了美利堅共和國，從此也過上了 “燈紅酒綠”的生活。

　　（二）

　　說起燈紅酒綠來，首先要講的就是美國的bar了。來美國很長時間內對美國的bar文化都
不是很了解，總覺得美國人無聊透頂，茶餘飯後（當然了，他們只喝ice tea）只會泡bar，
長啤酒肚。後來自己也步入了泡bar的行列，發現還是有些意思的。

　　總的感覺，bar是美國人社會交流的重要場所，什麼人去什麼bar，在一個自己能認同的
地方結交朋友，喝酒，聊天，打發時間。

　　在大學城裡的bar大多比較熱鬧，音樂多為搖滾，另類。美國大學生多半都精力過剩，再
加上每天都琢磨怎麼才能被放倒（註：get laid， 是have sex的意思），沒事就集中在bar
里party，尋找機會。美國法律規定21歲以下喝酒違法。於是大學城裡的bar門口總會有人把
守，查身份證。其實查也沒用，我認識的一美國孩子對我說，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就都有假的
身份證，幾十美金就可以買一個。估計喝酒，抽煙，毒品對於一些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是酷的
象徵，這點兒在國內也是一樣的。Dance club在大學城裡也是比較流行的，類似於國內的迪
廳。音樂從rap到 industrial因地而異。

　　Dance club是找一夜情的好地方。記得在Madison的時候，和另一個女孩去bull winkle
跳舞，最後快結束的時候，好幾個男孩湊過來問是不是可以“go home with me”。 美國人
直率的可愛。拒絕他們他們也不覺得尷尬，還樂呵呵的祝我們“have a good night”。 當
時我還是比較單純，現在想想說不定他們當時把我和那個女孩當成一對lesbian了。

　　說起lesbian來，我不能不提起我的另一段離奇經歷。也是在一個dance club，地點為A
ustin（madison和austin都是很有特色的地方，以後慢慢講來），那次是和幾個同事一起去
的，我跳得累了，在巴台喝酒，一個穿了一身黑，很PP的，酷酷的美國mm走過來邀請我和她
跳舞。她說早就注意到我了，說我跳舞很sexy。我趕緊說謝謝（換國內得說：哪裡哪裡），
我累了，想歇會兒。旁邊的美國gg沖我一個勁作鬼臉。後來這位美國gg向我交代他當時特希
望我答應，他好看倆個mm跳熱舞。說到這兒，又讓我想起friends（美國的一個肥皂劇系列）
，Joey和chandler總希望看見Rachel和 monica make out。我想男孩大概都有類似的念頭。

　　（三）

　　sports bar在美國比較多見，美國人號稱愛好體育，各種球都有賽季，什麼球還都有人
看。想來最popular的要屬橄欖球了。我一開始看橄欖球時，覺得真是無聊，按我室友的話講
，橄欖球是所有運動中最不連貫的一個。你看一群身強體壯的人開始時先互相擠着，好不容
易球扔出來了，你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大家又都趴下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不連貫
有不連貫的好處，大家喝着啤酒聊着天，等球扔出來了看兩眼，等人趴下了，就繼續喝酒聊
天。每次到什麼決賽階段，酒吧里擠滿了人，好象家裡電視不轉播球賽一樣。後來我想明白
了，雖然說美國人獨立，自我，到頭來還是耐不住寂寞，喜歡往人堆里鑽。

　　工作以來，經常下了班就和公司里的幾個單身美國鬼子在公司對面的一個sports bar里
打發時間。他們之所以對那個bar情有獨種，一是因為其地理位置優越，二是因為waitress漂
亮。小姑娘們個個金髮碧眼，大方可愛，和美國小伙子們打情罵俏，很是一番風景。公司里
的美國gg出手大方，小費留得比酒錢還高。姑娘們對這幾位款哥 記憶深刻，誰喝什麼，記得
比喝酒的人都清楚。我經常和他們同行，也頗受青睞。我只喝corona， 她們也都清清楚楚的
記着。偶而和她們聊天，發現她們基本上都是大學生，打工賺學費，其實很辛苦的。

　　一個比較有名的連鎖sports bar叫做hooters。那裡面的waitress一概穿紅色超短短褲，
主打食品是辣雞翅。美國人習慣於把體育和美女聯繫起來。比如各個球隊的cheer leaders（
拉拉隊）都穿得少少的，在比賽間隙蹦蹦跳跳。美國男孩想當橄欖球員，女孩想當cheer le
ader，就跟我小時候想當科學家一樣。

　　既然都說到超短短褲了，就不妨提一提strip bar。美國有女脫衣舞bar，也有男脫衣舞
bar。男的我沒去過，想來比較齷齪。女脫衣舞bar是去過兩次，去得都是比較高檔次的地方
，感覺還不錯，不象電影裡描寫的那麼骯髒腐朽。跳舞的女孩一般都很苗條，當然了，性感
是首位的。跳舞也分兩種，一種是在舞台上跳，看的人如果站在台子邊上，女孩就會湊過去
在他面前跳，跳多近就跟你手了的小費有關係了。另外一種更有趣，叫做lap dance，就是女
孩在你跟前跳（更形象些是在你兩腿之間跳），時間一般3到5分鐘，跳一次一般要給$20。雖
然美國法律規定跳脫衣物時舞者要和看客保持3 foot的距離，還規定看的人不可以碰舞者，
但真正跳起來，女孩會離你很近，也會輕輕的撫摸。這時候你也可以輕輕的摸她，但是不可
以碰關鍵的部位。在Dallas的men's club，給我同行的男士們跳lap dance的女孩看起來很清
純，很可愛，而且很pp。我向來比較容易接受新鮮事物。我覺得只要她們自己不看低自己，
這一行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權當人體藝術欣賞好了。:）

　　（四）

　　我本人非常喜歡打檯球， 所以經常出沒於各個pool bar中。美國管檯球叫 pool，或 b
illiards。一般說來都是九球的台子，偶爾一兩個高級些的地方也會有斯諾克的台子。我曾
一度打檯球到了痴狂的地步。記得當初老闆電話interview我的時候，問我有什麼問題，我第
一個問題就是“您那兒有比較職業的pool bar嗎?”老闆笑個半死。也不知他對公司里其他人
說了些什麼，反正我剛上班那天，公司里的人和我聊天時總要帶上一句: 聽說你打檯球很專
業，什麼時候向你請教。後來他們主動請教了幾次後就敬而遠之了。在公司里找不着對手，
只好自己打。Pool bar里一個人打球的高手很多，而且都有點獨孤不敗的架式。有一點讓我
欣慰的是，在美國什麼地方都有檯球打得好的中國人，大多是學生。 在Madison上學的時候
，校方舉辦的檯球賽，連着幾屆的冠軍都是中國學生。在我現在的小鎮裡，打球出名的也是
一個中國男孩。

　　有很多時候我覺得檯球其實是一個很孤單的運動。那些高手們大多獨來獨往。偶爾和別
人較量時也多是寡言少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們也不妨稱之為紳士風度。

　　總的來說，美國燈紅酒綠的生活是寂寞的。從巴台上喝酒的青年到堵場裡老虎機旁投幣
的老人；從跳脫衣舞的女郎到酒巴里賣藝的吉它手。煙、酒、性、毒品以及所有可以刺激感
觀東西。這些就是燈紅酒綠下的一面。 或許在另一面里你可以找到暫時的放鬆，找到瞬間生
命的快感，你祈求所有的美好在天色放亮時依舊存在， 然後在晨色中你慢慢睡去，醒來時聽
一個清晰的聲音對自己說：我要健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