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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覺(舊文)
送交者: xjp 2002年11月18日14:02:31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此篇為本人舊作,以前用別的名字在新大陸貼過,卻沒有任何回帖,想是還不夠好,自己卻找不出毛病在哪。


窗外鳥兒婉囀的唧啾吵醒了慧兒,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八點了。丈夫每天上班的時候送兒子去學校,等到慧兒起身的時候,家裡往往空無一人。

慧兒套上一件乾淨的睡衣,刷牙洗臉後赤着腳穿過客廳來到廚房,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倒進玻璃杯里,可倒出來的不是牛奶,卻是啤酒。慧兒吃了一驚,閉上眼睛鎮靜了一下,再睜開。。。。沒錯,玻璃杯里的確是泛着金黃色泡沫的啤酒,腳下廚房方形的瓷磚也不見了,變成了墨綠色的地毯。她的心跳快了起來,她急切地想肯定自己是在家裡,她環顧四周,櫥櫃,微波爐,洗碗槽。。。都在。可腳下的確是墨綠色的地毯,手中也的確啤酒。她想走到洗碗槽那兒用冷水沖一下臉,可洗碗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洗碗槽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雙人床,櫥櫃,微波爐都消失了。。。她根本不是在自己的家裡,而是在一個陌生的酒店裡。她的睡衣也不見了,而是赤身裸體。。。。。。

她赤裸着身體拿着一杯啤酒,遞給房間裡的年輕男人,心裡充滿了憤怒的情緒和報復的渴望,他欺騙了她,他背叛了她,她要看着他的活力從他的眼中消失,她知道他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她不能出任何一點差錯。

  不,這一定是幻覺,她拼命搖了搖頭,廚房裡的一切又出現了。櫥櫃的木質花紋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覺得恐懼,這是從未有過的情形。她是個性情溫和的家庭主婦,那個年輕的男人她從來沒見到過,可剛才的憤怒是那麼真實而強烈,有如瘋狂的龍捲風捲走了一切理智,事實上她一輩子從來沒這麼憤怒過,那是人力無法控制的憤怒。
  
  她為了說服自己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拿出兩片麵包,打開果醬瓶用餐刀塗抹草莓醬。。。。可麵包不見了,手裡的餐刀還在,不。。。。。。這是一把蒙古刀,刀把上鑲嵌着七星寶石,她將蒙古刀藏在枕頭下面,等待男人的出現,男人從浴室里走出來,同樣赤身裸體,他的肢體勻稱而輕盈,年輕的肌膚白皙而光潔。

她用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量調大,這樣就不會驚動別人。

男人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他的面容清秀而年輕。她的指尖輕輕划過他的皮膚,尋找着心臟的位置,她的指尖停在他左乳的下面,兩根肋骨的中間,她不想扎在肋骨上。她從枕下抽出了那把刀,狠狠地用力扎了下去。

男人叫了一聲,血從胸口涌了出來,他的眼睛睜着,她看着他,看着生命從他的眼中流逝,一陣快感從她的雙腿之間上升到小腹,他的生命將永遠屬於她自己,正如他曾說過的,他願為她而死,她滿足了他的願望。

血液腥甜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這氣息使她愈加亢奮。她把刀子從他身上拔了出來,她要保存好這把刀子,以後她思念他的時候可以看看這把刀子。

她在浴室里沖洗着手臂和身上的血跡,透過氤氳的水霧,她模糊看到鏡子裡面是一個陌生的年輕而妖媚的女人,嗜血而冷酷。她把刀子拿到水龍頭下面清洗。。。。。。

掉落地上的果醬瓶發出清脆的響聲,玻璃的碎片和果醬撒了一地,慧兒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拿着一把刀,刀上是凝固的血液。。。不。。。是果醬。。。。。。

慧兒把地下的果醬和玻璃碎片掃乾淨,又用拖布擦了兩遍,她把餐刀和麵包片都丟進垃圾袋裡,鼻腔里似乎還有血腥的氣息。她忽然覺得噁心,跑到廚房旁邊的衛生間裡嘔吐了起來,吐了幾口,她覺得好了點。她在水龍頭下面用香皂仔細地清洗雙手,頭還是有點眩暈,可已經好多了,她摸了摸衛生間裡的水池,又摸了摸上面的鏡子,生怕這一切突然消失,可是突然她的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是長長的波浪形假髮,她把假髮套在頭上,又戴上了墨鏡,她知道自己化着濃妝,從外表沒人能認出她來。。。。。。

慧兒又站在衛生間的水池前,呼吸急促,頭開始痛了起來。

慧兒緩緩地走回臥室,這一天她沒吃沒喝躺了一整天。

晚上,慧兒叫兒子回到房間裡,她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講給丈夫聽,丈夫說會不會是夢遊,慧兒說她很清楚,她根本不是做夢,正在這時,電視上出現了那個酒店的房間,女播音員用慣常平穩的語氣報道着:“今天早上八時許,芽籠的一家酒店發生了一起兇案,被害人XXX,現年。。。。。。”

後面的話慧兒統統沒有聽見,因為電視上被害人的照片,正是早上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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