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遇具有時代特徵。人的一生,是否與重大的歷史機遇重合
是可遇不可求的。在一個和平年代,譬如因特網的發生發達,也
是這麼一個歷史機遇。它造就了將與人類歷史上無數弄潮兒併入
史冊的人物。對於‘芸芸眾生’而言,大浪淘沙,隨波逐流,機
會也是多多。許多人的一生由此而徹底改變,有的人只是生活被
動的受到左右。一個不幸是,歷史機遇只有回頭看,才能看得清
楚。多數弄潮兒尚且是不自覺地捲入歷史,對於‘常人’來說,
歷史機遇對於生活而言,是沒有什麼特別意義的。因為,機遇只
對人生有意義,而生活只考慮機會。
中國目前的狀況,也是一個歷史機遇。世界上五分之一人口
在劇烈的變革和求進之中,眼花繚亂背後,也是一個稍縱即逝的
時代機遇。前面十年是一個站穩腳跟和累積的年代,今後十年將
是一個歷史轉折關頭。不少的人被潮流所激發,試圖一主沉浮,
事業的,人生的。多數人,還是為了一個生活。二十年後再回首
又是感嘆當年的機遇不再,正如同我輩十年前感嘆父母一代的機
遇不再一樣。
機遇是與人生聯繫的。駕馭機遇,人生必然有成有敗。一己
之力有大有小,順應潮流,有所獨為,就可以借用保爾名言,人
生將盡時,回首往事,沒有為順流而下卻碌碌無為而遺憾。人生
境界如此而已。
機會是與生活相關的。歷史的機遇當然提供了更多的機會。
如果只是局限於試圖借取一個機會而使生活的稍有舒適,無可責
備,但有所辜負而已。在這個物質主義至上至下的時代,人生的
時代機遇多被看作了生活的機會。這是不同於歷史上一些理念的
機遇的地方。
歸國也是如此。得失之判,過多地局限在了一時一事的比較
上,也就是着眼於短期的機會與生活上。因此,不能夠有所超越
一些不足和可能的有所失。這也是不少人仍然局限於少數領域如
所謂高科技而無法看到中國的歷史機遇提供的無數實現人生價值
的潛在領域的原因,也是過份計較客觀的一些生活環境的差異的
原因。
機遇與人生,機會與生活,當然不是截然對立的,但層次有
別。如果你從機遇與人生出發來看待機會與生活,你會有新的視
角,你會發現這個巨大的歷史機遇,與你的一生相遇,是多麼值
得奮鬥一番的激動人心。成敗在這裡,都具有了一個人生的尺度
而不是局限於生活。
有了這個眼界,再來看這個劇變中的機遇的現實,你還會發
現,它已經具有了許多足以滿足你的人生的生活機會和條件。生
活機會,在中國的一些海歸聚集的地方,已經遠遠大於原來求學
和生活過的發達國家。在這些地方,生活的條件也具有除少數國
際大都市外很少能比擬的豐富。而且它是本族文化與日益國際化
的文化的交融和演進,飛速的變化是其特徵。
用人生來賭機遇,必然也有潛在的失。生活機會的轉換為生
活本身,生活條件的真正享受,都需要竭盡全力。回首往事那是
一個理念,而不是衣食住行。但人生沒有理念,妄為男兒。碌碌
於保險,妄為男兒。生在和平年代,遭遇歷史變革,而僅僅計較
一家一金的得失,將會懊悔終生。
得與失,在需要人生賭博的時代機遇中,具有了一個更大的
尺度和理念的色彩。人生百年後,一切皆為過眼煙雲,唯有這個
理念長存。因為它是人的本質,生命的本質。
不少朋友問及歸國意圖和感想,酒後激奮中,因有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