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過春節
蘭兒
不久前跟大家聊過在美過聖誕，現在再來聊聊在美過春節。
剛來美時在南部的一個小鎮大學城。那裡中國人很少，沒有中國店，當然也看不到春節
聯歡晚會。不過這所大學的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的春節晚會卻辦得很熱鬧，有豐盛的中
餐，也有精彩的節目。大家都盛裝前往，並邀請自己的導師和他國朋友參加，幾百人聚
在一起熱鬧非凡。
後來我們搬到西部的沙漠之洲，大學城裡有了中國店，也可以吃到中國菜，過年時還可
以買到冰凍湯圓。家裡有衛星天線的朋友會將春節聯歡晚會錄下來，過一周左右也能看
到。第一年參加大學的春節晚會，以為還會象以前一樣精彩，早早地把組上的美國人全
請了去。後聽說不要門票，又沒有吃的，心裡便涼了半載。晚上穿着旗袍去參加晚會，
見到的朋友個個都問我要表演什麼節目---這才明白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只可惜我的
那幾身旗袍，在南部時一年還有幾次穿的機會，而沙漠之洲有暖和的氣候，一年四季都
可以穿旗袍，可在那裡呆了六年，就穿過兩次。
去年搬來新澤西，這裡的中國人之多，中國食品之豐富讓我大開眼見。中國店裡大陸、
台灣、香港、日本、韓國的產品應有盡有，連最饞的家鄉味都可以買到--成都出口的
各種美味食品近來越來越多了，再也沒有想吃而吃不到的東西了。過年時先生也敢大
膽地讓我隨便點想吃的年菜，他可以承包烹調。想起在父母家過年時，最愛的便是老
爸做的豆瓣魚、涼拌雞，和媽媽做的甜燒白、咸燒白。老爸的手藝很好，但只在過年
過節時才露一手，所以總是吃得一點不剩。媽媽做的燒白也是一年只做一次的菜，但
只能嘗一口，多吃便沒了口味。當年的美味，現在怎麼做也難與之相比。
今年的春節正好是周末，節日氣氛比往年就更濃了。年三十跟先生去中國店買年貨，
發現凡是與過年有關的物品都漲價了。韭菜、韭菜花價格翻了一倍，韭黃的價格更
是高達$9一磅，還脫銷。想想這些也不是什麼非吃不可的東西，便只買了一些普通
的食品回家。大年除夕夜按北方人的習慣包了水餃（用了西芹，還不錯）。大年初
一按我們家鄉的習慣應該吃湯圓。年三十看春節聯歡晚會看到半夜一點(這裡的有
線電視有個台有中文節目，但每天只有一小時，所以聯歡會的節目是分四天看完的)，
初一一早起來把湯圓做好，等先生和兒子起床後開始煮湯圓。這時大家都是飢腸轆
轆，準備大吃一頓美餐(湯圓芯子是從成都帶來的正宗的賴湯圓芯子)。誰知湯圓
煮了一個小時還是硬硬的沉在下面。先生說肯定是我把湯圓粉買錯了，我不承認。
後來去中國店仔細查看，才發現果然是錯把粘米粉當成糯米粉了。幸虧冰箱裡還有
一袋冰凍寧波小湯圓，否則這年要過得有些遺憾了。
吃過早飯就趕去半小時以外的華人集中的愛迪生市看新年遊行了。先生預料“沒有
看頭”，所以沒什麼興致，可兒子對此卻興趣盎然。只好說服先生陪兒子前去。趕
到愛迪生時遊行馬上就要開始了，沒處停車，只有停在漢堡王快餐店前，大年初一
的午餐也就將就在快餐店裡吃了。這新年遊行雖說是新州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卻
實在不敢恭維，尤其是它的獅舞、龍舞，只有兒子還覺得不錯。後來在電視上看紐
約唐人街的新年遊行，氣勢比新州的大得多，據說有20萬人觀看。紐約的新年遊行
年年都有，今年不同的是市政府解禁可以燃放鞭炮。從紐約市將春節（中國新年）
訂為法定假日到解禁鞭炮，可見美國對各種文化的認同與包容。
看完遊行又連忙趕回我們所在的小鎮。今年已是這裡的第三屆中國新年慶祝活動，
有各種表演和遊戲。兒子最入迷的是看一幫小孩扯雙簧。記得兒時看男孩扯雙簧，
扯得好的嗖嗖地響，伴著各種出神入化的動作，實在讓我入迷。這裡的小孩玩雙
簧也很在行(在中文學校學的)，只是沒有了響聲。據行家說是因為這些雙簧是塑
料做的緣故。遊戲還是傳統的釣魚、套圈之類，最具挑戰性的就是用筷子夾巧克
力豆。兒子去年一顆也沒有夾起。去年暑假回國時練習過用筷子，想他還不至於
忘得太快。今年提前一天讓他在家練習，一分鐘內他也能夾起兩三顆巧克力豆。
到了遊戲現場，他正好是跟一個四、五歲的美國男孩比賽。想來那個美國男孩從
未拿過筷子，兒子至少不會輸給他。誰知一上場，美國小孩就用筷子挑了一顆巧
克力豆到旁邊的一個碗裡。兒子一看就急了，巧克力豆怎麼也夾不起來，一分鐘
快結束時，耍賴也用筷子趕了一顆巧克力豆到另一個碗裡，最後是一比一平，兩
人各得一張獎卷。玩到六點過，拿到幾個中國結獎品，領過小鎮的市長和政界人
士發的紅包（裡面是巧克力），還有免費贈送的糖果和水果，兒子才意猶未盡地
跟我們回家。我和先生已累得快趴下了。
春節期間在新州也能看到各種華人文藝演出。有海外專業音樂人才表演的水平很
高的那種，也有國內過時的歌唱家來海外發揮餘熱，象王昆、才旦卓馬等。還有
國內正流行的如F4偶像歌星的演唱會。對這些我們倒是從無興趣，一次也未去看
過。 總之，現在在美國過春節，吃的、看的、玩的跟國內已相差無幾，節日的
氣氛也很濃。可是無能怎樣總還是感覺少了一點什麼東西。打電話回家拜年，爸
爸興致勃勃地告訴我年三十在誰家團的年，初一又要去誰誰家。心裡有一絲苦澀。
真希望也能跟他們一起吃頓團年飯，可春節期間這裡的學校、公司都不放假，回
家過年的夢也不知哪一天能實現。春節是一個舉家團圓的日子，而我的父母和親
人卻在千里之遙的故鄉。沒有家人的團聚，春節於我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