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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中國問題的可行良方(一) (379 reads)
送交者: 白龍 2009年08月27日17:28:22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解決中國問題的可行良方(一) (379 reads)      時間: 2009-8-26 周三, 上午6:49

作者:蘆笛蘆笛自治區 發貼, 來自 http://www.hjclub.info

解決中國問題的可行良方(一)


蘆笛


一、必要性與可行性


老金的妙文凸顯了這兩個問題:給貓掛鈴鐺是必要的,但是不可行。恰好昨天跟朋友聊天提到了這倆問題。他認為,促進國共合作,在大陸實行兩黨制,我黨有意扶植國民黨成為反對黨,乃是實現中國民主轉型的良方。如此即可引入一個現成的外來西式政黨模式,避免草根民主的種種摸索,又能引入一個沒有60年積怨的清新反對黨,能避開我黨對“窮棒子翻身”階級報復的入骨恐懼,脫出冤冤相報的“翻燒餅”循環。因此,這的確不失為解決中國社會轉型難題的良方。

我說,這前景聽上去確實誘人,然而恐怕沒有多少可行性。共產主義天堂的美麗前景也很誘人,可惜沒有可行性。他反駁道,共產主義光從理論上論證便知道它逆天行事,必然要失敗,國共合作可不是這麼回事,它是可行的,並不需要逆天行事。你那麼多文章,談來談去最後的結論就是無解,中國只能一天天爛下去,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難道咱們分析來分析去,最後就是這麼一個悲觀結論?

我語塞,想起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教導: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個不斷地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發展的歷史。這個歷史永遠不會完結……在生產鬥爭和科學實驗範圍內,人類總是發展的,自然界也總是不斷發展的,永遠不會停止在一個水平上。因此,人類總得不斷地總結經驗,有所發現,有所發明,有所創造,有所前進。停止的論點,悲觀的論點,無所作為和驕傲自滿的論點,都是錯誤的。其所以是錯誤,因為這些論點,不符合大約一百萬年以來人類社會的歷史事實,也不符合迄今為止我們所知道的自然界(例如天體史,地球史,生物史,其他各種自然科學史所反映的自然界)的歷史事實。”

他老人家又教導我們:“我們的同志在困難的時候,要看到成績,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們的勇氣。”“人總是要有一點精神的。我贊成這樣的口號,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的確如此,如果凡事都往倒霉處想,那一定不會辦成任何事。80年代初有的經濟學家研究怎麼從斯大林指令經濟的死套里鑽出來,最後的結論是不可能,因為那意味着把煮熟的鴨子變成活鴨子,最後老鄧也沒什麼理論,靠摸着石頭過河,不也摸出了令全世界經濟學大腕們跌破眼鏡的經濟奇蹟?所以,我這停止的論點,悲觀的論點,無所作為的論點,都是錯誤的。

此後我又想到這可行性的問題,特別琢磨了“國共第三次合作”與“共產主義社會”的異同。最後覺得社會學裡的“可行性”與自然科學裡的“可行性”是兩回事。

這其實已經在《社會設計的基本原理》中講過了。在自然科學裡,可行與否,能根據已知定律輕易判定,例如永動機違反能量守恆定律,那就是不可行的。但社會學工程的可行性絕不會這麼簡單明快,其實沒有什麼絕對不可行的事,例如共產主義理想逆天行事,壓制人類私慾,因此缺乏活力與生機,但共黨社會並不是不能建立起來,也不是不能維持下去。傳統社會也逆天行事,壓制人類私慾,缺乏活力與生機,不也曾隆隆運轉了幾千年?它們之所以垮掉,乃是有了美帝作參照物,使得統治者不可能長期壓制人民的私慾。若沒有西方社會作對照,則今日中國一定還生活在男耕女織的田園詩中,而老蘆此刻正在“時復墟曲中,披草共來往。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桑麻日已長,我土日已廣。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所以,預估社會改造工程可行性的難度,要比自然科學工程技術大得多。

恰好老金今日提醒了大家這必要性與可行性的問題。在我看來那難題在於,掛鈴鐺在老鼠看來很有必要,在貓看來毫無必要。掛鈴鐺在物理學上來說完全可行,並非鍊金術,然而在實際生活中除了貓的主人,誰也沒那本事。中國的問題似乎也類此,大家覺得那社會實在爛污,危機四伏,很有必要效法西方改革,但這只是一小撮“先知鴨”的杞憂,漫說我黨未必會有這種危機感,即使是小屁民,很多人也十分海皮,並不願意為了某些抽象的概念放棄手中的實際利益,而且還非常害怕改革可能招來動亂。愛國憤青們就更不用說了,人家正豪情滿懷地準備去征服腐朽垂死沒落的資本主義西方,把世界從災難中拯救出來呢,哪會相信您的危言聳聽?至於可行性就更不用說了,那跟掛鈴鐺是一回事,那麼做的唯一可能是獲得貓王同意。

所以,對中國問題而言,所謂“必要性”,就是我黨覺得有必要,而所謂“可行性”,就是我黨同意那麼辦。如果我黨不同意,那就無論百姓覺得怎麼必要,也無可能實行。在那種極權體制下,我黨是個綱,綱舉目張,乃是社會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因此,我不同意老看“在黨內打轉轉好像不是辦法”的觀點,堅持認為共黨,只有共黨,才是決定中國歷史發展的決定性因素。我黨若不同意,再合理的改革方案也沒戲。因此,我覺得最需要的,還是說動我黨看到自己與人民長遠利益的交集點,為此採取相應的改革措施。


二、貓鼠的共同利益


老金引用的寓言是文學比喻,當然就有與類比對象不相符合的問題。這我在批阿隨的狼羊律時已經說過了,自然界的狼不會被羊吃掉,用不着擔心羊們武裝起義。貓與鼠也有這個問題。此外,社會上的“貓”和“鼠”並不光是個吃與被吃的問題,也不光是生態平衡問題,兩者之間還有共同利益存在。要是“貓”看不到這點,把國家弄砸了,天塌下來砸死的不光是“老鼠”。實際上“貓”的個頭大,相對死亡比例恐怕要“老鼠”的多得多。因此,賢明的“貓王”,就是能看到“貓鼠”共同的長遠利益,着眼於此而大膽改革的同志。

那麼,什麼是貓與鼠的最大的共同利益?避免共黨因內訌而失去了對大局的控制,以致天下大亂。

這一點,除了倒共人士之外,各派人士恐怕都能達成共識吧?我黨動輒用動亂嚇唬百姓,並非毫無道理,蓋他們辛辛苦苦六十年,就幹了三件事:

第一,徹底摧毀了一切形式的民間社會,包括獨立的商會、工會、農會、學生會、鄉間宗法組織等等,實行社會“原子化”,將每個人都編織入唯一的組織網絡——中共的操控權力網,使得我黨成了維持社會秩序的唯一力量,隔開乘客與大海的唯一的船殼,一旦破裂立即就是滅頂之災。傳統社會亂世中尚能維持微觀太平的“土圍子”(亦即實行宗法自治的鄉村)已經成了永不再現的歷史。這就是說,沒有世外桃源,更無諾亞方舟,一旦動亂發生,很可能會迅速蔓延全國,無人能置身事外,躲過災難。

第二,徹底掃蕩了一切傳統道德,無論是新道德還是舊道德,統統掃地以盡,人民從一切形式的道德自律中徹底解放出來,毫無底線可言,全靠我黨的強大專政機器震懾。一旦這威懾力失去,則毫無自我約束的13億兇猛動物會做出什麼事來,誰都不敢想象。

當然,老金和老看都引汶川地震中人民群眾顯示出的人道情懷,作為人民素質並不差的有力證明。不過在我這cynical的人看來,那瞬間內的善良恐怕認不得真。這種場合有群體催眠的巨大效應在內:人們為某種莊嚴的情緒左右,在短期內會顯得非常聖潔,惜乎不能持久。八九學運期間,偉大的北京人民也神聖了一把,甚至連小偷都一度絕跡,至今為民主革命家們津津樂道。他們不知道這是群體催眠效應,幾乎所有的革命初期都有這種“群體聖賢階段”發生,可惜非但不能持久,還會“走向反面”。

如歷史反覆證明的那樣,革命乃是全民道德崩壞的最強大的催化劑。和後來的大戲好戲比起來,辛亥革命算是最溫和最文明的了,然而它也引出了前所未見的道德崩潰。連參與革命的李宗仁都不能不承認,革命暴發戶在短期內便迅速地從志士變為貪得無厭的匪徒。其與老官僚如陸榮廷輩的最大區別,乃是老官僚還非常尊重學者和讀書人,鄙視黑道流氓,絕不會引為同道,而辛亥革命的一個豐碩成果,是將杜月笙、黃金榮之類流氓堂而皇之地引入政界。中國人在驟然失去皇帝的同時,也驟然失去了對一切抽象權威(亦即不以赤裸裸的暴力出現的權威)的尊重,隨之而來的就是道德崩壞,以致梁漱溟的父親和王國維先生竟因綱紀廢弛、倫理崩潰而自殺。這種殉道者的悲憤情懷,絕不是如今的中國人可以想見、可以理解的。如今國內的右憤常將共產中國稱為“後清”,個人認為那是對大清的嚴重侮辱,也嚴重低估了或抹煞了朝野自晚清以來的巨大倒退。

第三,徹底逆轉了晚清以來的文明化進程,使得中國成了世界上最不講究規則的爛污野蠻國家。

我反覆強調過,什麼是文明?尊重規則、嚴格按規則辦事就是文明。不幸的是,中國在近現代以來一直發生的不是文明化而是野蠻化,也就是反覆踐踏規則,反覆向全民演示“槍桿子裡面出合法性,出真理,出道義”,最後終於使得暴力成了裁決一切問題的終極權威。

傳統中國本來就不是西式契約社會,國人本無尊重契約權威、嚴格按共同商定的規矩辦事的習慣。因此,唯一可行的文明化道路是實行君主立憲制,借君王權威來作為契約權威的過渡物。如辜鴻銘準確觀察到的那樣,如果說是“法律”,百姓根本不會當回事。但如果說是“王法”,則百姓只會兩股戰戰,凜遵無違。可惜孫大炮那民主蟊賊反其道而行之,首創“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光輝道路,一再踢翻賭桌,掏出槍來大搶賭資,致使民國遊戲終於流產。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是孫大炮的錯,他不過是個最壞最有影響力的壞榜樣而已,效法者大有人在,而這就決定了民國的悲劇結局。平心而論,如張鳴教授觀察到的那樣,無論是袁世凱,是段祺瑞,是曹錕,開頭都還是想竭力遵守規則,把那民國遊戲玩下去的。然而政敵們就是要跟他們對着幹。最後便成了“守規則寸步難行,靠暴力橫行霸道暢通無阻”的逆向篩選機制,民國曆袁世凱、皖系、直系、奉系,每四年下一個大台階,最後就連國會都沒有了,由張老鬍子做大元帥,實行赤裸裸的武力統治。中國民主化的嘗試,便因政客們和軍人們不知道尊重遊戲規則而流產。

國民黨在名義上統一中國後,雖然天下是靠暴力搶來的,好歹先總統蔣公聽了胡適的勸告,不顧胡漢民反對,制定了《訓政時期約法》。其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本質區別,就是那不是旨在欺騙人民,糊弄自己的“逆規則”,而是名副其實、可以操作的真規則。國民黨說白了,他們搞的是黨治,不是民治;成立的是黨國,不是民國;實行的是主權在黨,不是主權在民。這雖然是個壞規則,但總比無規則要強上一萬倍。

可惜訓政結束,憲政開始沒幾天,民國便被我黨徹底傾覆,中國從此進入了實行史無前例的“逆規則”(=無規則)的空前野蠻時代。這不但構成了中國民主化的最大障礙,而且成了我黨的死穴。只要黨員同志們信奉“力強者勝”的叢林哲學,大規模內訌就始終有可能發生,我黨就永遠是個潛在的最大亂源,中國就永遠是個潛在的亂邦危邦,這就是懸掛在全黨全軍全國人民頭上的達摩老祖劍。

由此不難看出,“逆規則即無規則”(倒有點像文革時期批的“多中心即無中心論”)就是黨國最大的弊端,對人民而言,它構成了中國實現文明轉型的最大障礙;對我黨而言,它始終是能把黨中央炸上西天的定時炸彈。一旦敬愛的黨中央上了西天,則將有大批人民陪同殉葬。因此,如何拆除那定時炸彈引信,從制定壞規則開始,逐步建立規則權威,就是貓鼠的共同利益所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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