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田園幽靜的美國小城市
綺城盛秋賞楓葉
● 李廉鳳　2002-08-05

　　綺城是美國紐約州北部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位於手指湖的湖邊，因此，綺城人很多在湖旁築屋而住

小木屋與楓樹為鄰，甚具詩意。

　　綺城美在附近的許多高山，山上有許多森林，林中有瀑布。

　　綺城最美的時候還是盛秋，因為那時的樹木都變色了。假如是專程去欣賞楓葉，那得去更遠一點的郊外，看看林中的紅葉，再從地上撿選幾塊完整的楓葉帶回家，那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這裡說的綺城，是美國紐約州北部的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市，英文叫做Ithaca。中國一代學者胡適，在這城裡的康奈爾大學讀書時，在他的文章里呼之為綺色佳，就此命名。雖然用英語讀來，應該是伊色佳，但是“綺”字比“伊”有詩意些，更能配合這座山城的景色，何況這名字是從希臘借來的，希臘人叫它做艾色佳，呼之為伊色佳也不正確，那麼叫它為綺色佳，又有何不可？

　　從紐約城去綺城，在我做學生的時候，有火車直達，現在卻只有飛機和公路了。飛機雖然快，可是去飛機場的時間卻長，手續也麻煩，所以還不如開車，只要幾小時就到了。可是綺城離紐約雖近，卻完全沒有紐約的喧譁。它位在手指湖（Finger Lakes）的湖邊。所謂手指湖是美國北部的五個大湖，互相聯絡，形同手指，故名。綺城所靠近的湖，叫喀於卡（Gayuga）,其名襲自印度安人。

牛奶瀑布，因為水流得像牛奶一樣白而得名。

　　綺城裡的街道功建築物，便常常已此為名，康奈爾大學校歌的第一句便是自贊“高在喀於卡湖的上面”。可見得綺城人之以此湖為榮。雖說是湖，其實它廣闊似海，綺城人很多在湖旁築屋而住，童子軍的木屋，沿湖倚樹而立，便是一例，我的小外孫看見風吹得浪大，竟欲乘風而去。

●像唐朝的長安

　　有人做過調查，說綺城的人口數目，城市的大小，氣候的季節，都像唐朝的長安，這句話使我特別對綺城有親切感。老實說，就是不像長安，綺城也是我所見過的城市中最美的一個。

　　它之美在於它附近的許多高山，山上有許多森林，林中有許多瀑布，不勝枚舉。春日雪溶，瀑布的水奔濤急瀉，其中一個便叫牛奶瀑布（Milk Fall），因為水流得像牛奶一樣白，到了秋天，水就少了，但仍是常常有人去觀賞，所有的瀑布都有山路跟着盤延而上，那時一面攀岩登高，一面靜聆水聲，真是人生偷閒一樂。這種瀑布是一層又一層的，爬到山頂的最高峰，還可以遠望深谷水潭。

　　但是綺城最美的時候，還是盛秋，因為那時的樹木都變色了。根本不必麻煩着上山，便可以飽覽秋景，因為滿城的街道兩邊，或是普通人家的花園裡或房屋兩側，葉子都是朱紅橙黃，夾着一些濃綠松樹，或白色的俄國橄欖樹，儘是一片艷色。

紅葉鋪滿林中小路，走在上面別有滋味。

　　若是專程去欣賞楓葉，那麼還可以去更遠一點的郊外。我最愛去散步那條長道，叫悠閒公園（Recreation Park）的，它從前是火車必經之處，現在鐵軌已撤除了，只剩下原來的地基，兩旁是高入雲霄的樹林，除了沿路插在地上做標誌距離的木牌，和幾張靠背的長木椅，供人小憩之外，沒有絲毫人為的形跡。

　　在這路上走，被兩旁的高樹遮蓋着，就像是走在一條深長高大的通道，來回一次是四公里。好些年輕的健兒，似乎毫不費勁地在道上奔跑，我卻要走四五個小時，不過，有椅子可以坐坐，同時顧望林中的紅葉，再從地上撿選幾塊完整的帶回家，也就不覺得辛苦了。

●花園裡常有梅花鹿來吃草

　　綺城不但風景秀麗，而且它有學府的文化。一方面它物資供應全備，另一方面，它有田園的幽靜，有許多在紐約工作的文化人，便家住綺城。我女兒的花園裡，便常有成群的梅花鹿來吃草，還有火雞爸爸媽媽帶了小火雞來嚼食。這些火雞常常搖搖擺擺，目中無人地，橫跨公路。試問天下還有多少城市，能夠讓個大學教授在屋裡玩電腦，窗外卻有梅花鹿和火雞走來跟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