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芝加哥之前,就耳聞此地曾是黑幫橫行的地方,雖說已是數
十年前的舊事,但每念及此,猶神往之至。象我等背包走天下的漢
子,一無財,二無色,估計真撞上了說不定還能得上一筆盤纏。至
於也曾名震寰宇的芝加哥公牛,自打喬丹引退之後,樹倒猢猻散,
如今已風光不再。
朋友住在郊區,每日清晨將我送到附近的小火車站,然後趕去
上班。芝加哥的郊區火車十分發達,沿線車站很多,上下班高峰時
期,車廂里總是塞得滿滿的。這倒是一個解決塞車和泊車問題的好
手段,值得北京學習一下。
芝加哥DOWNTOWN的大樓鱗次櫛比,密度很大。早期的大樓多為
鋼筋水泥建築,多有尖塔形穹頂,裝飾着許多浮雕和人物、動物雕
像,花里呼哨的感覺(應該是“哥特式”風格吧?);現代的大樓多
為一些長方體拼湊而成,外覆玻璃板,風格簡潔明快,注重實用主
義,其代表就是號稱美國第一高樓SEARS大廈。另外,在芝加哥河邊
有一棟圓柱形大廈,遠遠望去象個玉米棒子立在那兒,近看是一處
停車場。而談到芝加哥的建築不能不說到1871年的那場大火,當時
整座芝加哥城幾乎被大火完全吞沒,在隨後的重建過程中,這片廢
墟就成為世界各國建築大師一展才華的舞台。
沿芝加哥河,分布着許多大大小小的橋梁,大多為鋼架結構,
橋身可以拉起來,方便高大的輪船通過。在密西根大道附近有一
座古色古香的橋,橋頭雕刻着眾多的人物雕塑,向人們講述着當
年與印第安人的戰爭的血腥和創業的艱辛。時至今日,歷史仍很
難說清那逝去的滄桑。誰是?誰非?
芝加哥有許多很有特色的博物館,它們大多分布在密執安湖畔
的GRANT PARK裡面,我在芝加哥的大半時間都是在公園裡兜來轉去。
頭天去瞧了一下芝加哥藝術博物館,進去不遠的右首就是俺們
中國藝術展區,各種金銀財寶、鑽石瑪瑙、瓶瓶罐罐占去一樓很大
一片地盤,至於日本鬼子和高麗棒子的東西,只各占一間小屋子。
至於什麼印第安、黑非洲和東南亞的東西,簡直不值一提(唉,俺的
“大中華思想”太深)。在一大廳的門口,“偉大領袖毛主席”向
我頻頻招手,走進一瞧,正在整修,暫不開放。
地下一層有印度展廳,介紹了不少印度教主神----濕婆奴的英
雄事跡,有趣的是印度神話中也有世界曾被洪水淹沒的故事(估計
最後一紀冰期結束的時候,老祖宗們都被淹得半死)。另有一段回
廊陳列着英國、法國、德國和美國自16世紀以來的建築模型,裡面
所有的陳設均按比例縮小,做的十分精緻,感覺上無論是建築還是
家俱,皆逐漸向簡潔實用的方向演化。
二層和三層主要為鬼子們從歐洲大陸收集來的各種雕塑、繪畫,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該藝術館所收藏的印象派大師的作品,堪稱全球
之冠。去年冬天,此處舉辦凡高作品展,一向以好吃懶作著稱的美
國鬼子居然在雪地里露宿排隊買票。可惜自己不懂畫,只能默默地
站在那些大師的作品前,一通瞎琢磨。至於那些錚明瓦亮的盔甲和
兵器,倒是讓我駐足的時間要長久一些,也不知鬼子從哪兒搬來的
這些東西。
沒想到,在這個藝術館裡,我東看西瞧,居然花了大半天的時
間。
芝加哥天文館在密執安湖邊,外觀已有些陳舊,歲月的侵蝕在天
文館的外牆上留下了斑斑傷痕,但前來參觀的人還是不老少,買票還
得排隊等候。
先去地下一層看了場環幕電影,片子是用數字動畫技術製作的,
主要是反映太陽系是如何形成的,那些內容早已爛熟於心,但圖像和
音響的效果確實讓人心靈震撼。估摸着,若干年後,整個太陽系全得
完蛋,也不知到那時,俺的第N代子孫們往哪塊兒躲?
一、二層為展示大廳,人們可以通過圖片、模型、錄像和電腦演
示,來探尋宇宙的奧妙。在一個講解重力加速度的展台,你可以自己
動手舉起重物,來體會九大行星重力加速度的差異。總的感覺,鬼子
在科普教育方面,動用了多種媒體展示手段,從策劃到設計都非常生
動,這的的確確是個想象力異常豐富的民族。
由於陪着一位朋友,所以免不了得去逛逛商店,可惜兩人兜里都
沒有多少綠票子,最多是開開眼界而已。和其他地方一樣,許多商品,
尤其是服裝、玩具,大多是“MADE IN CHINA”,希望能早日看到一些
技術含量高的中國商品橫掃美利堅。
走的乏了,坐在街頭的小酒巴里,品着啤酒,看街頭人來車往,
好不愜意。
離開芝加哥的火車是黃昏的,聽從朋友勸告,特地去了趟“海軍碼
頭”。該碼頭歷史悠久,當初搭建它時,專門從俄勒岡運來三萬根原木。
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美國海軍把這座一公里多長的碼頭當成航空母艦
的飛行甲板,用來訓練飛行員,由於美國大兵粗心大意、馬馬虎虎,四、
五年時間,居然有二百多架的訓練飛機栽入密執安湖中。看來,鬼子不
珍惜東西的習慣是有傳統的。
碼頭最北端立着一個十餘噸重的黑色大錨,那是退役的“芝加哥號”
巡洋艦贈送的。一幫小學生在四周大呼小叫、追逐打鬧,一個年青的女
老師到處調解矛盾,解決糾紛,忙得團團亂轉,看得我樂不可支。
碼頭南端是芝加哥兒童博物館,門前的草坪上到處點綴着現代派的
雕塑,奇形怪狀,有的抽象得簡直讓人不可思亦。草坪中央為一噴泉,
水珠時不時從大理石地面上飛出來,忽列隊行軍,忽獨自狂舞,而水池
中的水柱則如一個合唱團,或獨自高歌,或來個大合唱,幾個孩子在陽
光下歡叫嬉戲,追逐着水珠,渾身衣服都濕透了。也不知這個噴泉叫啥
名兒?“精靈”的名字倒是不錯。
離開碼頭前,我坐上60多米高的大轉輪,臨高遠眺,腳下的密執安湖
波光盈盈,天邊處,惟見白帆點點。
火車居然晚點一個鐘頭,氣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