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的愛情流水帳 |
送交者: 阿七不賣 2003年05月27日14:08:56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這一夜阿七不知道自己真正睡着了多久。 於是這天清晨,三個失戀的女孩坐在一起平靜地吃早餐。 趙飛也來了北京。 王帆後來給阿七又打了幾回電話。阿七想這次相親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個錯誤。自己並沒有從陳宇東那裡掙扎出來,反而又拖了王帆下水。 還有趙飛…… 阿七於是想請兩個人吃飯,跟兩個人說清楚自己在三年之內不會再談戀愛。 Kelly說在家裡吃了,這種尷尬的事還是關上門來說的比較清楚。 Kelly又說,只好吃火鍋了,阿七你好象只會煮泡麵吧? 阿七笑,大熱天吃火鍋,是不是不太人道? Kelly說,你除了對Ken和陳宇東,對哪個又講過人道了? 陳宇東?Kelly怎麼又提他?他現在在哪兒?和誰在一起? 事實上那天大家吃的很開心,連小美也加入。 誰說沒有愛情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阿七記得那天其實自己沒說過什麼。 其實很多事何需說的那麼清楚。 王帆那天居然和Kelly聊的很投機,當然他沒有和Kelly討論Kant。阿七隱約聽到他們好象在討論蘇格拉底的野蠻老婆和柏拉圖的精神戀愛,因為晚上Kelly竟然忘了和阿七八卦趙飛和小美表現出來的非友誼的親熱。 那晚阿七主動要求去洗碗。聽着廳里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阿七真心想,老天真是會開玩笑,早知道是這種安排,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擾? 兩個月後,Kelly和小美一起約阿七吃飯。 Kelly說,阿七想吃點兒什麼,隨便點。 阿七笑,一頓飯就想把我收買了? Kelly有點緊張地問,阿七你都知道了? 阿七頭也不抬地看菜單,我是大媒,豈有不知之理? 小美說,阿七,我們倆算扯平了。 阿七揚起眉毛,扯平?那一巴掌怎麼算? Kelly按着阿七的手,緊張地問,阿七你不會來真的吧?這裡? 阿七大笑,小美也跟着笑,最後是Kelly。 三個女孩笑地花枝亂顫。 小美握住了阿七的手。 半年後,法國老帥哥找阿七談話。 阿七,我很遺憾以後不能再和你共事了。 阿七大吃一驚,我被炒了? 是,你被我炒掉了!老帥哥盯着阿七的眼睛。 為什麼?阿七現在終於明白對一個要自己負房租水電,又沒男人當飯票的女人來說其實失業的打擊要遠遠大於失戀。 因為我打算追你,老帥哥開始笑,你不知道公司內部不准談戀愛嗎? 阿七很想給他一巴掌。 好在那巴掌沒有打出去,因為老帥哥微笑着接着說,阿七,跟你開玩笑。你很出色,你升職了,美國那邊壯大的華人市場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材! 阿七臨走的時候做了Kelly的伴娘。 王帆要去德國讀哲學博士,不結婚怎麼拴住他?Kelly笑,我現在患了結婚狂熱症。最愛的男人就是肯跪下來向我求婚的傻博士王帆。 阿七抱着胳膊沖Kelly壞笑,你這個女淫魔,把王帆從Kant那裡都解放出來了? Kelly也壞笑,王帆現在已經不喜歡Kant了。喜歡尼采了。 上帝死了? 不是,是我們欲仙欲死! 兩個人大笑。 Kelly和阿七擁在一起,阿七,真的捨不得你一個人走! 放心,Kelly,一個人我習慣了。 阿七,說真的,你真的該找一個男人了。一個人太苦了! 阿七摟着Kelly說不出話。男人?自己的那些流水帳般的男人哪個又可以真的讓自己停靠?除了陳宇東,可是自己現在的心裡……阿七真的覺得對自己無能為力。 時間過的真快,阿七一晃兒在這裡呆了兩年多了。還是大城市,還是一個人,還是穿絲襪套裙,臉上掛端莊自信的笑,和北京其實又有什麼區別?有區別的只是,自己又老了兩歲。 阿七一個人住在一個比較安靜的區。離上班的downtown比較遠。一個人做飯,阿七近來廚藝大長,只是,常常在廚房忙了很久,弄了好多菜,坐下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了吃的興致。 阿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沒宇東好啊?他那時弄給自己吃的總覺得特別好吃,即使只有簡簡單單的一碗泡麵。 阿七覺得近來想陳宇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記得上回掛窗簾劃破了指頭,阿七禁不住想,要是陳宇東在這兒,自己也用不着拎着流血的指頭手忙腳亂地找band。那個時刻,阿七很想給陳宇東打電話,但終於作罷。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阿七還是說不出口。 男人對於女人來說其實很多時候就是一種不加思索的依靠和溫暖。 在德國的Kelly常給阿七打電話,阿七你怎麼還不嫁?全班就剩你了。想當年你風頭那麼健,沒想到最後砸在手裡! Kelly,拜託你不要這麼三八好不好。你婚姻幸福,性生活如意,也不用着到我這裡臭顯擺吧?有空多讀點兒書,小心王帆嫌你三八,把你甩了。 呵呵,阿七,正要問你呢。真的兩年沒近男色? 我除了沒戒煙,什麼都戒了。怎麼看不出我有烈女潛質? 阿七說真的,現在到底在想着哪個?Ken還是那個傻小子陳宇東? 阿七不知道怎麼回答。阿七隻知道兩個人一直在自己心裡交戰,只是近來想他多一些。 哪個他?阿七不想告訴自己,因為有點怕。 阿七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到Ken,也許這是天意? 那天阿七在公司忙到很晚。阿七早已習慣了用工作來代替愛情。其實阿七偶爾也和各色男人約會,不過內容只是吃吃飯,聊聊天。阿七隻是覺得很累,疲於應付男人,不要說戀愛,就是對着他們笑,告訴他們自己喜歡他們的話題都力不從心。 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心死? 十點多的地鐵站冷冷清清。 阿七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忘着那個彎着腰還在清掃的黑人老太太。 阿七突然很想知道,人真的可以活的那麼恬靜自然,日復一日? 這時候阿七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Ken。 快六年了。Ken竟又站在自己身旁,英俊依舊,笑容依舊,就連甜蜜的嗓音也和走的時候一樣。 阿七,我昨天夢見你了。 阿七,I miss you! Come back to be my girl again. 阿七心頭大震,這句話不是自己一直想聽想要的嗎?而且自己不是已經固執地等了很多年了嗎? 但是…… 自己還愛他嗎? Ken望着阿七不說話,Ken輕輕哼起了那首歌,那首在阿七心裡縈繞到今天的情歌: this one's going out to you girl, Ken沙啞的嗓音,深邃的藍眼睛,心醉的凝望。面對自己初次男人的深情相邀,阿七應該怎麼辦? 再續前緣是不是唯一的選擇? 千軍萬馬在阿七心裡奔騰。 那個清潔女工從他們跟前經過, 阿七想一定是自己的表情嚇壞了她。阿七想到了自己和陳宇東的三年之約。陳宇東現在在哪兒?還記得自己嗎? 阿七在心底狂喊,宇東,你快點出現,幫幫我,幫幫我! Ken走上前來,Ken開始摸阿七的頭髮。 "your girl?"阿七終於清醒,Ken一點兒沒變,Ken只有深情卻沒有痴情,Ken不會給自己天長地久。肯給自己天長地久的只有那個悄悄掛戒指在自己門上的陳宇東! 阿七的淚開始瘋狂的傾瀉,五年半,阿七知道自己終於完全逃出了Ken用溫柔,甜言蜜語和自己的固執編織的天羅地網。 於是阿七平靜地說, Ken目瞪口呆。 地鐵呼嘯着駛來。 阿七跳上了車。 阿七看到Ken孤獨地站在站台,Ken還在接着唱,他在唱給誰聽? 阿七不想知道,因為已經跟自己完全無關了。 一進家門,阿七瘋狂地找那個電話。老天保佑,那個人還在等着自己。 那邊的電話是空號。 第二天,阿七打電話給陳宇東的公司。 陳宇東去了日本的分公司,已經走了一年多了。他在日本的電話你要不要? 阿七開始有一種很壞的預感。 阿七撥電話的手開始哆嗦。 一聲,兩聲,一個好聽的女聲。 陳宇東在不在? 不要了。以後有空我再打過來!阿七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要不要留言? 放了電話,阿七想老天真是賞罰分明。自己又能怪誰?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宇東任何明確的承諾。三年裡,宇東愛上別人是天經地義。 阿七對自己說今生自己再也不要戀愛。以後自己再也不用記什麼愛情流水帳了,因為上面已經寫滿了陳宇東的名字,可惜的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所以當五個月之後,陳宇東出現在阿七門口的時候,一向口齒伶俐的阿七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半天,阿七問,你怎麼一個人來? 陳宇東不說話,只是笑,阿七你吃醋的樣子非常可愛! 陳宇東把電話遞給了臉色蒼白的阿七。 陳宇東這回總算聽明白了。 陳宇東一腳踏了個空,阿七你幹什麼?這是廚房! 兩個人瘋狂地撕扯,舌頭死命糾纏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阿七和宇東一塊賴在床上。阿七揪着宇東的耳朵問,我是不是有黑眼圈啊? 兩個人又吻在一起…… 阿七,我們結婚吧? 一個月後,阿七嫁給了陳宇東。戒指還是三年前掛在門上的那枚。 後來,宇東常常喜歡和阿七一起裹在暖暖的被子裡面,從後面抱着阿七。 再後來,也就是現在,阿七常常在睡夢中被宇東搖醒,因為半歲的兒子點點夜裡會餓。 阿七常常會抱着兒子好一會兒,才會被兒子那有力的吮吸從睡夢中真正喚醒。 然後阿七就會抱着兒子凝視很久很久,點點長的比較像阿七,但挺拔的鼻子是宇東的,就連吃奶時的蠻勁兒都像,小鼻子上經常會掛着幾顆小汗珠子。 阿七甚至捨不得替他搽掉。 快三十歲的阿七於是想,愛情真是一筆流水帳,因為愛情就是相愛的人日復一日地在一起,用力的相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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