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維:我的美國朋友Jane(二) |
送交者: 樂維 2011年02月03日06:37:44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六, Jane的女兒在佛羅里達工作,她和男朋友James是同事,談了幾年戀愛了,感情很穩定。決定1996年冬天他們結婚,婚禮回Katie的故鄉,娘家的West Allis舉行。 我們原來見過Katie, 一個活潑漂亮的美國女孩,她比Jane稍微高一點,大概是5英尺2英寸的樣子。James身材很好,5英尺10英寸左右,溫文爾雅,相貌英俊。Katie活潑,喜歡滔滔不絕;James沉穩,說話不緊不慢,但很幽默。兩人性格愛好很合拍。 婚禮是在一個教堂里舉行的,來了差不多有兩百人。我們是唯一的亞裔來賓。我們將一個$50美元支票放入一個小信封,跟着其它來賓將它投入一個大紅紙箱。我是問了別人才知道美國也有參加婚禮送錢的習俗,應該送,多少不限。一般朋友,所給的不多,使主人不至於辦婚禮不至於自己掏錢,越近的親戚給得越多。這點有點像中國。 從教堂出來,大家去了一個賓館的餐廳。裡面很大,擺了二十來桌。Katie與James坐在台上,旁邊有伴娘伴郎, Kevin和幾個他們最好的朋友。Katie的同學朋友來了很多,James不是本地人,但也有朋友從外地趕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他們年輕,在下面高聲大叫,要新郎新娘唱歌,還開他們的玩笑。全場充滿他們的歡笑聲。 我們被安排與Jane和James父母一桌,屬於家庭成員。Jane的前夫,也就是Kevin, Katie的爸爸也來了,戴着花與Jane坐在一起。還有James的父母,Byron。 晚飯先是上了一些小零食如玉米片之類,大家吃得很歡,我卻沒有怎麼吃,覺得要留着肚子吃正餐。後來正餐就只有一盤,幾塊雞肉,幾片牛肉,一些土豆泥,幾塊洋花菜,出乎意料的少,結果我沒有吃飽。這才領悟到那些人為什麼大吃那些chips。 飯後開始跳舞。按照美國的習俗,開始由Jane的前夫跟Katie,Jane跟James跳舞。然後很多人也上去跳。Jane說過她年輕時很喜歡跳舞,舞跳得不錯。果然名不虛傳,她跳得非常嫻熟,充滿激情,比那些年輕人都棒,儼然是舞會上的中心。我們不會跳,就坐在下面看他們跳舞。 七, 開始的幾年,每次我們去,Byron都會在。雖然Jane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宣布過Byron是她的男朋友,但我們都認為他們是在談對象。Byron人很好,慢性子。過去是一個高級機械技工,後來公司裁員失業了。一直在找工作,但年齡大了,加上不懂計算機,找起來很難。他說現在公司很多設備都是數控了,不懂計算機就難找工作。 從性格上看,Jane與Byron是不同的兩種人。他們有互補性,這可能是他們能走到一起的原因。但Jane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表現過對Byron有個任何親密的舉動,像擁抱接吻之類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不過也從來沒有見他們吵過架。 後來慢慢地,我們不是每次都能見到Byron了。她也開始在我們面前抱怨Byron的不是,Byron來得越來越少了。1997年的聖誕平安夜時,Jane邀請我們一起去Milwaukee市中心的教堂。那次是Jane一個人來的,她告訴我們她已經與Byron徹底分手了。我一直感覺問題出在Jane, 她應該從來沒有愛過Byron。與她的前兩任丈夫,Byron在學識上,氣質上應該差的比較多。Jane其實還是眼光很高的人。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來到燈火輝煌的教堂,坐在後排聽神父講話,聽聖歌。這個教堂是Milwaukee最大的教堂,看上去可以容納四五百人或更多。後來有一個美國白人老頭進來坐在我們邊上,他60多的樣子,高高的個頭,溫文爾雅,彬彬有禮,非常紳士風度。Jane看見他後,表現出對他很感興趣,還小聲對我們說他很可愛,她喜歡他。當然我們也覺得那個老頭相當不錯。Jane主動和他說話,聊天。老紳士總是面帶微笑,很得體地回答她,讓我們覺得好像有戲。但十幾分鐘以後,他找那一個藉口走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讓Jane很失望。 我很佩服Jane的勇氣,也第一次感覺得到美國人不論多老,都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 八, 1999年3月,兒子出生後,我們就很忙了。老人也來幫助帶孩子,我不太好意思帶一家六口去她那裡。她那一段可能因為與Byron分手心情不好,也沒有聯繫我們,有一年多我們沒有見面。2000年夏天的一個下午,我去學校接女兒。因為有事,走了另外一條路,經過Jane家。因為沒有事先打招呼,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沒有準備停車去看她。但路過她家時,剛好看見她在外面草坪邊,我就停車下來打招呼。她看到了很高興,給了我一個大擁抱。 她告訴我說馬上會有一個露天的party, 就在她和鄰居的草坪上,待會就會來人。我看見草坪上擺了桌子,有一些chips, 飲料,還有氣球。我說我接孩子去,她讓我接了孩子再回來。我接了孩子以後猶豫是不是去參加party,我沒有時間去參加party,那至少要兩個小時的,我約好了別的事,最後沒有去。 我沒有去,她肯定很失望。對此我一直很內疚,覺得我應該去一下聊一下,然後離開,不參加party。她可能覺得我是不想參加party而失望。 後來我們搬了家,我又去芝加哥上班,周末才回家。就更加不可能有時間聯繫Jane了。但心裡一直還是惦記着她,有時想打一個電話的,但搬家時把她的電話給弄丟了,她也不知道我們的新電話。一直想親自去她那裡的,但總是找不到時間去。 2003年1月,在我準備離開Milwaukee之前,我專程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去了Jane的家,準備與她道別。快三年沒有來了,我老馬識途,很快找到了她的家。興沖沖地去敲門,出來一個陌生老太太,問我找誰?我說找Jane。她愣了一下說:“她不住這裡了”。我問怎麼回事。她告訴我,Jane大約兩年前將這個房子賣給了她,去她女兒那裡了。我很失落,Jane走了兩年了,我卻不知道。我問老太是不是知道Jane現在的電話,地址,她說不知道。 告辭那個老太,我想問問對面的鄰居,那是一對40多歲的兄弟,曾經被Jane請來參加過Party,我們見過。但敲門沒有人答應,外面車道上也沒有車,估計不在。我寫了一個紙條插在門縫裡,說我是Jane的朋友,我們在她家裡見過,現在想知道Jane的電話,好與她聯繫。我留下電話號碼,請他們打電話給我。但我從來沒有接到過他們的電話。 我不知道Kevin是不是還在Milwaukee, 但也不知道他的電話,地址,甚至他的last name。這樣我們與Jane的聯繫終於斷了。我很長時間都感到很內疚,覺得我不應該那次她邀請我參加party, 我沒有回來與她打招呼。後來也一直沒有去找她,把這個關係丟掉了。 Jane以後,我們沒有再找過新的美國友好家庭。我們基本適應了美國的生活,但是每逢節假日,常常會想起Jane來,想起她那麼多年給了我們無私的關懷,和真誠的友誼。 祝願Jane生活永遠幸福。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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