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張藝謀、女人的心

作者：老幺

(一)

歷史證明，憤怒的力量是驚人的。

2500前年左右，憤怒的秦國民眾車裂了“中國改革之父”商鞅
400多年左右，憤怒的明朝百姓生啖活吞了抗清名將袁崇煥
30多年前，憤怒的革命小將打倒了“劉鄧司令部”

“軍旗事件”曝光後，老幺擔心“許多人在理直氣壯、名正言順、愛國的旗幟下發泄了自己狂熱、妒忌、欺強凌弱的另一面”，終於“長沙義士”挺身而出了…

細想一下，趙小姐夠幸運的，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竟然沒被車裂、生啖、打倒、封殺。或許“義士”只是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二)

小時候，大人說，

西施是美的，東施是丑的
楊子榮是好的，座山雕是壞的
岳飛是愛國的，秦噲是賣國的
美國人是富的，非洲人是窮的
蘇聯人是高的，日本人是矮的
北方人是大氣的，南方人是精明的
山東漢是豪爽的，四川妹是火辣的
… …

在這種童話般“是非分明”、“非此及彼”的世界裡，我們“愛憎分明”，向雷峰叔叔學習，對戰友象春天般的溫暖，對敵人象烈火般的無情。

如果讓八一電影製片廠來拍《秋菊打官司》，那村長必然賊眉鼠眼，平時在村里橫行霸道，讓人一看就是地頭蛇，而不會象張藝謀那樣拍得搞不清村長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多痛苦啊！

比較兩期申奧宣傳片，93年的熱血沸騰，熱淚盈眶，總之“熱”得不行！張藝謀的00年版則充滿人文氣息。

(三)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美醜、善惡、好壞本沒有絕對的標準，只是幼小的心靈無法理解“博大”，年輕的熱血無法承受“寬容”。曾經何時，中國文化能吸納外來的佛學，中華民族能融合異族番邦。中國精神曾經如此的自信，中華文明曾經如此的開放。

放眼近代的中國，如果說現代化進程是“九死一生”的話，理性的思考可謂是“生不如死”。民眾甘於被“精英”所領導，“精英”間則熱衷於你死我活的“主義”之爭。

(四)

世上本沒有主義，信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主義。

張藝謀的《秋菊打官司》在國外拿了大獎，在國內反應平平。有人說，張的電影專門兜售中國的陰暗面，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國家形象的損失上，更多的人感覺不過癮，因為不知道電影的“主題”是什麼。

然而，生活中很多事不一定非要有“主題”，就象西方列強從未制定什麼“總方針” 、“總路線”，“摸着石頭”走到現在，也不見得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漢初的文景之治、唐初的貞觀之治實行“無為而治”，“無為而無所不為”，終於有了後來的“強漢”和“盛唐”。

(五)

憤怒和極端蘊藏着驚人的力量，但寬容和開放總是笑到最後。有人說，李文和一案如果發生在別的國家，或者在冷戰時代，早就偷偷處理掉了。也許這就是今日美國的強大所在。

更多的人看到的是美國的電腦、大片和航空母艦。這就象許多男人只看到女人的胸脯、大腿和臀部，從來不曾想過：只要擁有她的心，什麼都會有了。

laoyao@onebox.com
2002年1月8日 初稿
2002年2月6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