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白相人及小市民文化

生不逢時

吾最佩服的上海灘聞人有三位.

一.杜月笙
上海浦東人,早年杜在黃金榮下面跑跑腿,因為辦事麻利深得黃喜歡.一次黃的老婆獎勵杜兩千塊大洋,那是一個極大數目,可以買房了.杜除了留小部分給母親以外,大部份分給了弟兄.特別是那些救濟過他的人,更是加倍報恩.弟兄們死心塌地跟着他干,終於成就了一番大事業.連擔過教育和司法總長的章士釗也甘心做杜的私人律師.可見杜的為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中國近代史上成大器者,多是湖南,四川等貧窮地方之人,上海只有杜等繆繆可數的幾位.
如果現在回到三十年代,杜,國共兩黨讓我選擇,我會選杜.杜可以同艱苦共患難.共享榮華富貴.國共兩黨的作為還比不上青紅幫.五十年代杜死在香港,備極哀榮.

二.宋美齡
本來一心想做譚夫人的宋.陰差陽錯地做了第一夫人.見拙作(變色龍譚延凱),最近以一百多歲高壽在紐約去世.善始善終.
宋出身買辦之家,父親不同於其他買辦.支持孫中山先生革命不遺餘力.家裡出兩位第一夫人情有可源.
宋抗戰在重慶,一次見到一家破診所,外面排隊一百多號病人,裡面一個留美博士,缺醫少藥,長時間工作使他疲憊不堪.宋見他大庭廣眾之下撥開年輕婦人上衣,提出批評.
博士說我們比不上宋美齡家的狗.(地下黨造謠說宋用牛奶給狗洗澡.)她說,我會讓你知道宋不是這號人.回去找衛士署長集資給他建了一家醫院.讓他擔副院長.以德報怨是中華民族的美德,可是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得到.博士後來才感到那位英文極好的夫人可能是宋美齡.
同樣出身上海灘,同樣貴為第一夫人的江青,最後落得個坐牢自殺的下場.

三.董竹君
董出身於拉黃包車家庭,上海小市民看不起的他們,稱他們是江北人.出身沒辦法選擇,家裡送她進了妓院.上海灘的高級妓院稱為長三堂子.妓院對窮人來說是一所好學校,她在那裡學會了待人接物.琴詩書畫,禮貌周全.為後來開辦聞名上海灘的錦江飯店打下了基礎.
有人會說,如果不是四川革命黨人亮工將她從苦海里救出來,哪裡會有她後來的成功.話只講對了一半,我反過來問一句,如果銀行貸款給你開餐館,你能夠保證象她那麼成功麼?
董利用她的社會關係救了不少地下黨員.可是無知的四川農民將亮工殺了,他的老部下劉伯承想救他都來不及.

上海灘最令人鞭撻的是一種特殊群體,稱為白相人.什麼是白相人呢?根據長輩們的回憶,應該七八不離十:油頭粉面光,家租亭子間,西裝革Lu傘,騙吃騙喝忙.
大千社會,無奇不有,解放前他們還不成氣候.上海那時最主要是以醫生律師教授專業人士構成的中產階級.還有勞動人民,為上海的發展作出了貢獻.
解放後,中產階級跑掉一小批.其他在反右文革期間幾乎消失貽盡.
還有就是從經濟上消滅中產階級.一位副教授解放前月薪一百五十塊大洋.當圖書管理員的毛澤東拿八塊,是副教授的十九分之一
解放後副教授拿一百五十塊人民幣,工人拿五十,是副教授的三分之一.
追求所謂平等的結果,就是中產階級消亡,小市民大量叢生.白相人大量繁殖.
特別是戶口政策,使得小市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過渡擁擠的結果,大量人家擠在一座樓里,為了爭奪一小塊空間,絞盡腦汁.蘊育和催生了小市民文化.
廣東名作家孔捷生有一句經典的說法:上海人的狹隘同住居條件有關.真是一針見血.
白相人是小市民階層的佼佼者.
看看白相人海內外的傑出表演:
1.將百貨公司廉價衣服標籤換到高級服裝上.稱之為"合算".
2.用機器將遊戲機的錢騙出來,還有其他劣行.日本人將中國人列為不受歡迎之人.害得留學生租房屋極其困難.這些東西能算中國人嗎?
3.組織老鼠會,連爹媽,親戚朋友的錢也敢騙.
4.加拿大ALBERTA有個移民公司,大登名人合影.欺騙急於出國的人,被政府關了.聽說騙了百多萬.
5.紐約皇后區十年前有個泛美汽車,老闆姓陳,請了打工的姓徐,原系上海一小學老師,以欺騙同胞為能事.多行不義必自斃.最後關門大吉.
這些下三爛的劣根性不勝枚舉.
日本人罵他們是中國人,中國人罵他們是上海人是不準確的,小市民中也不是個個損人利己.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上海小市民中的的白相人.

白相人是上海人,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恥辱.

今天上海集中了全國各地的精英,他們架名車,住洋樓,大有以前買辦的氣派,俗稱海派.可是他們還不成氣候.
再過一兩代人,中產階級壯大之日,就是小市民白相人消亡之時.早知如此,革命還有沒有必要搞呢?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