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 再一看速度表, 已經到了時速一百五十公里了. 妹夫神情自若, 好象沒看見警察或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我一看警察也沒什麼動作, 試探着問道, “剛才好象有幾輛警車呀?”

妹夫好象沒聽出我話里的意思, 輕鬆地說, “奧, 他們是抓超載的.”

我不由一楞, 畢竟經歷的都是抓超速的警察, 還沒聽說過抓超載的. 我回頭看看後座上的大箱子, 擔心地問, “那我們算不算超載呢?”

妹夫哈哈大笑, “那警察就不用干別的了, 天天抓人也忙不過來.”

接着妹夫耐心地給我解釋起來. 這些年來, 運輸頗能掙錢. 尤其是高速公路的快速建設使得跑長途運輸相對容易. 為了能掙更多的錢, 很多貨車嚴重超載. 由於國內的高速公路上沒有最低速度的限制, 貨車都堆在高速路上緩慢地行駛, 這嚴重影響了高速公路的暢通.
按照妹夫的說法, 有的卡車本來設計能裝十噸貨物的, 居然裝了一百噸貨物, 結果在轉彎的時候, 本身的慣性就能使得卡車翻滾. 後來妹夫說的這一點被我回到家後看當地的晚報上的一則新聞證實了. 一輛裝了六十五噸黃沙的卡車(設計裝載量為七噸)在環城高速上拐彎時翻了, 造成兩死多傷的重大事故. 高速公路被封閉了整整一天才把現場清理乾淨.

我當時有些不解.因為根據我自己的開車經驗, 別說超載十倍了,就說我當年買的TERCEL吧. 長島的LIE的四十八到五十齣口是我當時的痛苦之路. 很多經常開LIE的人甚至都沒意識到那裡是個上坡. 而我每次到那裡都自覺地靠到最右邊. 有一次, 我拉了四個同學去STONY BROOK玩, 當時路上有些堵車, 我就靠到左LANE準備上CAR POOL的專用車道. 結果突然前面的交通疏通開了, 所有車紛紛加速. 可憐我的老TERCEL, 裝着我們五個彪形大漢不說, 被我把油門使勁踩到底了, 硬是以每分鐘時速一英里的加速度前進, 而勉強到了四十英里的最低限速後就怎麼也不肯再快了. 我身後的喇叭聲響成一片. 很多車紛紛從右側超過. 由於速度低, 換道也做不到, 只好硬着頭皮挺着, 被人比了無數次中指, 罵了無數聲JERK. 為了騙取諒解, 又只好打開緊急燈裝病. 好不容易才熬過了上坡, 結果在下坡加速的時候由於捨不得踩剎車差點完蛋. 事後, 我們一同學深受刺激, 發誓買車一定要買馬力大的車. 結果哥們的第一輛車是花2000元買的舊別克. 馬力是大了, 天天去維修不說, 費油也費得厲害. 加滿了油在LIE上連四十個出口都跑不了. 就這樣, 他也心滿意足.
我問妹夫說, “超載那麼多, 輪子也受不了呀.”

妹夫笑道, “別說輪子了, 路也受不了. 那些車都自己改裝的, 加了很多的輪子, 不過就那樣, 輪子也被壓扁了. 你看那輛車.” 伸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輛貨車.

在我們的車刷地一下超過去的時候, 我掃了一眼那車的輪胎. 十二個輪胎全都象沒打足氣似得半扁着. 那車給我的印象是奮力地蹣跚前行, 我不由為車感到悲哀.

妹夫接着說,”報紙上說很多高速公路被超載的車給壓壞了, 損失很大呢.”

岳母在後座插了句話, “那是為豆腐渣工程找藉口.”

我和妹夫點頭稱是. 不過, 我心理想, 這超載破壞路面也是免不了的.

說話間, 我們的車速已經到了一百七十, 這是我開車從未到過的速度. 我也就在美加邊境的高速上曾經開到一百邁, 不過一百六十而已. PASSAT的質量很不錯, 沒有發飄的感覺. 突然, 在前方右LANE的一輛慢行的卡車嫌它前面的車慢, 居然開始換到左LANE來準備超車了.

妹夫居然一點減速的意思也沒有, 先打開左轉彎燈表示要求先超車, 而對方居然不理睬, 繼續完成它換LANE的動作. 妹夫有點着急了, 頻繁開關高亮度前車燈要求對方注意. 而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我估計離撞上卡車還有最多一秒多點的時間了, 要是我是除了猛踩剎車緊急換到右邊躲閃外沒別的辦法了, 我嚇得緊緊抓住車門上的把手, 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