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曾經到現場看過克林頓競選造勢活動，不過當時並無太多挺某人的動機，純粹是看看熱鬧而已。當時的克林頓，說實話，看上去真沒有什麼總統像，生生一個菜鳥政客，哪像後來那樣顯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迷倒一大票像陸文斯基之類的年輕女孩，最後楞差點給整出個彈劾案來。看來政壇並不必然生成以兩套面具見人的政客，也可以催化出“人本”的政治家來的。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克里競選總統。電視上見到的克里，總是多少有點霧裡看花，不太真切。聽說他要到本市來造勢，趕緊在網上印了一張票，帶上數碼錄像機，前去趕場。說到這網上印票，確實是拜互聯網之賜的一大利民之舉。多年前克林頓來時，根本就不要票，只是看到一些警察占據着制高點，監視監視而已。後來高爾來，以及當時的國務卿，國防部長和國家安全顧問一起造訪，則是要到學校保安部門憑身份證或學生證領票。等到了“九一一”後，任何的大型群眾活動場合都得事先領票，進場得經過安全檢查。僅此一點，我看恐怖分子就達到了目的：製造恐懼心理，耗費民脂民膏來防備那些十萬次（或者百萬次）里才可能發生一次的“恐怖襲擊”，不是嗎？現在居然發展出網上印票，方便之餘又體味出一種無奈來。

離會場半哩之外就聽到高音喇叭里在演說，歡呼聲此起彼伏。想象那些“熱血青年”一定馬上就給激發得“熱情澎湃”，如同我們在文革中參加萬人群眾大會慶祝“最高指示”發表一般。來到入口，一些明顯是義工的工作人員在查票，並對帶的東西進行檢查。沒有金屬檢測門，查包似乎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一位年紀半百左右的工作人員問我背的東西是什麼，告訴他是錄像機，他打開看看，示意我可以進去了，又抱歉地讓我自己把包的拉鎖拉上，因為後面已排起一條長龍。進到現場，發現很有些過節的氣氛，因為是室外，萬頭攢動中竟一時找不到“戲台”的方向。往人群里挪動了幾步，終於看到一二百米開外的“戲台子”。藉助錄像機的 zoom in 功能，才看清那邊台子上坐着一干人等，估計是一些特邀嘉賓們。陸續地有州議員，大公司的 CEO，各路豪傑上台“控訴”布什，力挺克里。每講到激動之處，都會提高音量，“激活”下面的掌聲和歡呼聲，當然有時是噓聲（講到布什同志的錯誤時）。不由得佩服美國人玩政治的爐火純青：每個人都是演說家。這種演說千萬不能像學術會議發表論文般條分縷析，抽絲剝繭，連歸納帶演繹，它要的是最簡單明了通俗易懂的語言，適當的排比句是一定要的，加上誇張的身體語言，如果能適時的插科打諢，便能有最佳效果。如克里說布什名字中的 W. 意思是 “wrong decision, wrong policy, and wrong direction”，就讓人印象深刻，過耳不忘。

嚷嚷了一陣子，主持人說讓我們來點音樂，激盪激盪。於是節奏強烈的音樂響起，果然有一些人給“激盪”得扭了起來。如此這般了十幾分鐘，音樂突然停了下來。休息時間到了！其實我想是時間安排上除了問題，這裡的節目完了，主角還沒有到。於是有了半個多小時的冷場。一時沒有了震耳欲聾的感覺，場子裡頓時顯得十分的“安靜”。忽然又聽到背後一陣喧鬧，原來是布什的支持者來“鬧場”了。他們舉着“布什/切尼”的牌子，在場外排成單行“遊行”，嘴裡一邊喊着口號，努力地製造一些“不同地聲音”。場子裡面地人都不由自主地給吸引了過去。不過對立陣營雙方雖然“勢不兩立”，卻大體上和平，既沒有伸出中指的，也沒有惡言相向的，更沒有動手動腳的，只有這邊的支持者舉起反制的牌子，諸如 “Bush Wanted” 之類，那邊的便試圖把牌子舉得更高一點罷了。在只有交頭接耳聲音和着抽煙者噴出的一股股煙霧“裊裊然”升起時，這“鬧場”的一幕倒也平添了一些熱鬧勁兒。不一會兒，又見人群中來了一個“小販”，說他是“小販”，其實只是因為他在兜售東西，看那人的打扮，更像一個“電腦程序員”而不是一個“小販”。湊過去看看，原來是在賣“克里牌撲克”，五刀一副。打開一看，顯然又是受伊拉克戰爭“薩達姆撲克”啟發做出來的。四五十個人物，包括克里，愛德華茲，以及很多州的民主黨參眾議員和州長（華盛頓州長駱家輝赫然列身其中，說明 Gary Locke 也真的是個人物了，只可惜他今年放棄競選連任），自然克林頓、喜萊莉和其他所有參加過民主黨總統初選的候選人都成了撲克人物。此外，大小王卻是布什和切尼，不過明顯地給漫畫化了，是不是和我們管這兩張牌也叫“大鬼小鬼”一樣帶點貶義？那人說了，網上買連郵費一起怎麼也得十刀八刀的。得！買一副玩玩也是作個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