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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唐的故事 (京華沉浮) [59]
送交者: 阿唐 2004年11月09日18:25:38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五十九 京城車夫

北京前門西大街。

我駕車由西向東行駛,臨近前門大街時,我臨時起意,做了一個右轉彎想上前門大街。剛剛轉過來,路邊兩個警察一招手,把我的車截停下來。

把車開到了路旁,我心裡罵道,這中國的警察和美國的一樣狡猾,專門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抓人!

坐在車裡,我按照美國的習慣坐在車裡等警察上來問話。左等右等,警察都不上來,兩人居然站在一旁自顧自地聊上了。

我一想,好像不對,我應該上前去問候警察先生。

下了車,我滿臉堆笑地走上前去。這要是在美國,估計那警察已經拔出槍來指着我大喊,別動!

兩個警察停止了談話,轉過臉來看着我,“噢,你到底下來了,我們還以外你要在車上坐一輩子呢!”

我陪着笑說,不懂規矩。

警察問要我駕照,我就把那個加州駕照掏出來遞了過去。

警察翻來復去地看了半天,對另一個警察笑着說,“這洋文咱也看不懂啊!”

又轉過臉問我,“你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語調里充滿了好奇,臉上的嚴肅早就無影無蹤。

“中國人在美國。”我連忙解釋,腦海里浮現出北京人在紐約的情景。

“噢,那就是綠卡嘍!”警察知道的還挺多。

“是,是!”我趕緊順杆往上爬。

“你們美國開車被警察抓住了,都不下車嗎?”警察還有閒心跟我聊天。

“對,都是在車上等着警察上來問話。”我很耐心。

“那為什麼呢?”警察的好奇心還很重。

“可能是怕抓到的是一個壞人,跳下車跟警察拼命。所以,警察不讓你下車。”我依舊耐心地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美國警察厲害不?”另一位也上來湊熱鬧。

我笑着說,“不厲害,依法辦事。”

然後警察遞過一個罰款單,寫着:禁轉路口右轉,罰款5元。交了罰款,警察問我,“服不服?”

我說,“服!”

“那趕緊走吧,這個路口不能右轉!”警察很客氣地跟我揮揮手道別。

上了車,我才注意到,前門西大街路口旁邊真有一個小小的牌子,畫了一個禁止右轉的標誌。如果開車在100米外,要用望遠鏡才能看得清楚!

在北京開車的一個難題是,需要記住太多的特殊路段的行駛方向和禁行規則,而且,這些規則還總在變,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陷阱。

這是阿唐京城駕車的第一次驚魂記。

94年11月,在從寰宇辭工的同時,我也自大唐公司脫離出來,在接受了一些滯銷的硬件產品後,我也同時接受了那輛麵包車。從此,我成了京城有車一族。

在從美國海歸之前,我曾申請了一個國際駕照,想用於回國之後的汽車駕駛。等到了北京才知道,中國在此點上並未與國際接軌,那個國際駕照根本不能用。

沒奈何,懷裡揣着張加州的駕照卡就駕車上了路。天可憐見,在近半年的京城無照駕車生涯中,除了前門被抓住一次之外,另外在黃莊南的知春路口又被抓到一次。情節雷同,警察的態度也是先倨後恭。

如此一來,我的膽子也大了,反倒是再也沒有被抓過了。真是應了那句話,越怕鬼,鬼越上門!不怕,倒是沒事了。

剛剛由自動檔駕駛轉到手動檔駕駛時,經常在路上死火。要麼是發生在起步時,要麼是發生在急煞車時。都是由於手腳的配合不好造成的。等到開熟了,甚至三檔都能起步。

有趣的是,北京的司機喜歡鳴笛,但是對路口死火的車大家卻都很耐心,靜靜地等你重新發動着。反倒是在美國,我曾經見過有人對路口死火的車鳴笛。

我在美國10個月的駕車史,有過兩個罰單,一次小車禍。在北京6個月的駕車史,有過兩個罰單,沒有車禍!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居然有如此好的運氣。

有一天晚上,我沿學院路向北去三環。路上突然出現一個施工後的大淺坑,周圍任何標誌都沒有放置,我本能地向左打把躲了一下,險險擦碰到左線同向行駛的車。

那司機兇猛地把我的車別到路邊停下,一對男女跳下車來對我大叫大嚷。在確定沒有發生擦撞後,我不停地道歉並且解釋事情發生的原因。這次回中國,我發現我在很多地方被洋鬼子異化了,在與人起爭執時,如果錯在己方,一定會出言道歉。

結果,對方依舊不依不饒,還是不停地指責我的不是。旁邊早就圍上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我倒是沒有說什麼,看熱鬧的人不幹了,立馬兩個膀大腰圓的傢伙站出來說話了,“嚷嚷什麼啊?不是沒撞着嗎?!趕緊走人吧!”

我謝過了好漢,上車走人了。北京人這點上就是可愛,有正義感,敢出頭。

還有一次綠燈通過路口時,被橫向過來的自行車撞個正着,那哥們的閘顯然是不好使,煞不住了。

我下了車,車體上有幾道劃痕。還沒等我說話,那人反倒嚷着說是我的錯。路中心指揮台上的警察不耐煩了,“要吵,到路邊吵去!”

我們到了路邊,我看着那騎車的哥們也不象是個糙人的樣子,為什麼就一定要倒打一杷呢?

我嘆了口氣,“算了,你走吧,修修你的閘!”

94年11月,我突然收到一個BP CALL,一回電話,是大馬的賀始辰!他來了北京,住在外僑公寓。

我第一時間趕過去,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沒有告訴過任何大馬的朋友我回來了啊。他說,他只是試試,沒想到我真的在北京!

這一次我帶他跑了很多地方,還拉上小紅一起去卡拉OK,想給他們倆牽牽線,可惜倆人都沒有觸電。那天,賀始辰唱了一個粵語歌,博得滿場喝彩。賀始辰洋洋得意地說,“小兒科!他們都不知道粵語是我的母語。”

第二天,我開車載着他和二英女友去八達嶺長城,剛下過雪,路上很滑。我發現煞車時,後面的車反應很慢,每次都險些撞上。保險起見,我下來一檢查,煞車燈不亮了!趕緊找到一個修車鋪子修好了,不然,這一路的雪地行車,早晚會被追尾!

那時候,北京還沒有大規模裝備掃雪車,天一下雪,路面就變成了冰場,開車如同上戰場,險象環生,事故頻頻。

95年2月,大馬的張鵬程帶着一票人馬來北京。後來我才知道是大馬的投資方來與X大談合作,共同在大馬建立一個合營公司。

我也曾帶他們到八達嶺長城一游。加上我,全車坐了6個人。按松花江麵包車的設計,應該可以坐8個人。奇怪的是,快到八達嶺關口時,非常乏力,我是用2檔上去的。到最後的一段去往纜車的陡路上,把全車人轟下去才開了上去。

回來一檢查,4個缸的火化塞有一個堵死了,只有三個缸在工作。當然,我們那天6個人,個個噸位十足也是一個原因!

成為有車一族後,京城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許多。

除了被人當作車夫,遠東西,搬家,送孩子上醫院之外,還藉機遊歷了北京周邊的角角落落,凡是地圖標出來的公路,全部用車輪去滾過了一遍。

一次,駕車過了古北口,在去往承德的中途右拐上了一條小路,很快路就變成了石子路。我從地圖上查到,此路將經司馬台東面的澇窪轉回到司馬台,再與京承公路相交,於是咬牙顛沛前行。

在躍上一個分水嶺時,一個極壯觀的景象出現在我的面前。路旁的懸崖上,垂掛着一個碩大的冰柱,高約5丈余,粗若丈許,晶瑩剔透,陽光下光影陸離,變幻莫測,恍恍惚惚間,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一次,在註冊後的辦理印章中,遇到一個女孩也在辦理,彼此搭訕了幾句。等我們趕到工商指定的刻章專門店不久,那女孩也來了。那家店的價格高出同類一倍多,我們憤而退出。女孩一看,也跟了出來,坐上了我們的車要跟我們一同去找便宜的店。

刻完了章,省了200多塊,女孩非要請我們工作午餐作為道謝,於是四人一同共赴快餐。

女孩的家在廣州,獨自一人在北京經商,接國外的服裝訂單,在國內組織廠家生產。本來說好請她幫忙給我定做一套西裝,後來一忙就忘記了。

這個女孩是阿唐此生遇到的奇女子之一,一直不知道她的背景,小小年紀為何能修煉到如此道行。表面上大大咧咧,卻心細如絲,周旋各方,滴水不漏。儘管那段時間,她與我們三人聯繫頻頻,時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我們卻從不知道她具體的住址及詳細的個人資料。處得象好朋友似的,你卻不知道她的任何情況,阿唐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時候,我們三人在外面花1000元租了一個一居室合住,出入同行,女孩戲稱我們是“三隻小豬”!好像是典自於狼吹房子的故事耶。

女孩還介紹了她姐姐的一個在多倫多的朋友給我認識,那人正在北京公出,一起出去吃了個飯,我順便了解了一下加拿大的情形。

一天晚上,大家跑到我們住的地方吃飯,我在廚房裡當大廚,阿唐的烹調手藝還是可以一試的。她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我忙,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多大了?看你一付飽經滄桑的樣子。”

我笑了笑,“是啊,歲月蹉跎!”

阿唐

atangwriting@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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