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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参悟--读尘相的《野狐》 (ZT)
送交者: 伊可 2002年05月14日15:14:34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参悟--读尘相的《野狐》
作者:木然
2002/5/14 0:19


因为在西窗介绍尘相的《一日一禅》,所以和尘相就“禅”的交谈成为最近话题的重点。有天,我们谈到了某些关于禅的小说,尘相说,我也写一篇。这大概就是小说《野狐》产生的缘由。

《野狐》是尘相很用心去写的一篇小说。

我觉得有幸的是,期间我能目睹她在写作过程中思维变化的全过程,作者在写作过程中与我一一分享了她为尘相变狐后的不忿和悲哀,以及仪空师太鞭打实际时的痛楚难熬,那时我就觉得,作者是个很性情的人,她不是在写小说,也不是求写小说,她求的是一种思考,一种参悟。

写小说真是一件很熬人的事情。一篇小说的产生,恍如历经一段深刻的人生,作者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冷静和超脱。再冷静的作者,不可避免地会在自己创作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走入故事里面,不断地在其中代入自己所创作的人物中,亲身体念每一个不同的故事角色,体念他们的遭遇,以及这种遭遇给对心灵的撼动。

问题在于,走进去的作者,如何走出来。

这点,《野狐》的作者就是个走不出来的例子。

如果你细心地读读《野狐》,你就会发现有这样一个变化,原本,作者是通过两条并立的线,即尘相和实际的佛缘佛果的“立”“守”“破”的过程,求证禅性的因果缘由,这两条线是彼此求证,一一关联的。这是本意。

但是,当作者一写到实际出场后,笔调和情感的倾斜,很明显具有偏爱性。这种偏爱,导致整个小说的笔墨情感思维着陆在实际身上,从而疏忽了尘相的人物和内心的刻划。

如果,作者在一开始意识到这个偏颇,及时挑战创作结构,即以实际为主线,尘相为辅线,可能会从容些,小说的结构也会紧固许多,问题在于作者在意识到这种偏颇后,仍然在抵抗自己的这种情感依赖,力图公正地给尘相和实际以均等的爱,最终导致两头不着陆的尴尬,这实是一种情感的参不透。

笔者目睹作者有好多次写不下去,不是因为笔拙,而是自己困锁在尘相和实际的情感故事中,情感上同样因情之深情之灼而焦灼不安。为此,也在不知觉中与作者走入一种情伤的困惑中不能自拔,可见,写小说也是一种经历。作为小说创作者来说,别人要在现实生活中亲历的经验,小说创作者也许只需在自己的小说中,就可一一经验,并由此产生非创作者所能经历的写作痛苦或快感,这于人生是很具意义,也是很厚实的。

“实际”其实既是与佛有缘,又是与佛无缘的人。

“实际”与佛有缘,是因为她生于佛门,一生中的命缘,都与佛相关,加上她与佛的这种缘,使她天性就晶莹剔透具备悟的慧根。

“实际”与佛无缘,不仅是她生得太美丽了,不仅是她生于桃树下,更重要的是她从不避忌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不因悟而放弃自己个人信念的坚守,这是
酿成她一生不幸的原果。

作者写“实际”和“尘相”,本意是用两条并立的线去相互求证,佛可信,但不是人人可参,人人有佛缘的。

比如“实际”,因缘而入佛门,但因心而逆佛门。仪空师太的戒尺一下一下地鞭打实际肉体的时候,常人看的只是一个“果”,是实际应受的一个必然惩戒。可是,想深一层,仪空鞭打的,其实是个空幻的缘,是人世间污浊的尘缘。不只是实际,不只是仪空自己。

实际说,佛门不是随便入的。

实际这样说的时候,是痛苦的。

心不在佛,人于佛门中,就是煎熬了。

象实际,“白天在佛祖面前祈求佛法驱赶心魔,夜晚我又回到梦中和他想见”,本身就是情欲与悟性的对抗。这种对抗最终的结果,必将是将无缘的人焚化。

和实际相比,尘相就写得粗糟些,包括在内心表达上,远没有投入更多的情感,心路展露也不够细微。这大概是作者在写作过程中进入了实际的角色而不能自拔,因而放弃了原来作为中立的透视角度,改变成以“实际”的焦点来看“尘相”,显然,尘相的形象显得相对苍白单薄。

和实际不同,尘相是带着自信很坚定地走进佛门的。

一开始,尘相是坚信“自己已得大知识,能够参透禅意,独得妙心”,所以才上太华寺挑战了无。

从“一指惊悟”拜了无为师开始,尘相悟佛的过程,实际就是自己打败自己的粉碎过程。

尘相和实际第一次相见的那刻,一生的尘缘就此注定。

正如实际所说的“自从那天在山涧遇到他,我梦中的魔就有了模样。虽然模糊,可分明是他的脸他的肩,笑的时候有他的神韵,行的时候是他的步伐,我想我入了魔道,抽不出身了。”

知性见佛,讲的是缘和净。所谓缘,当然是与佛有缘。实际和尘相,都是有佛缘的人。但有佛缘,不一定就能做到心定,心静,心悟,心无旁泰。这个过程,是一种境界的到达。

禅所追求的,不是无,是净。

实际不能净。

虽然她与佛有缘,天性晶莹剔透,是个知性的人,但心有杂念,见的当然就不是佛,这是实际的悲剧,也是尘相的不幸。

尘相也是个不净的人,这主要体现在他的“放不下”。

“这山中的桃花开过又开,每年都有些许的不同。今年春天少雨,不由的又让我怀念去年春雨中的她……”

“不知为什么,我常常想到她,周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让我想到她。春雨飘香,我想起她;小沙弥下山去集市,我想起她,今天我要开坛,又想起她。”

尘相的这种放不下,必将为自己修一段孽果,所以尘相要变狐。

尘相参不透“因果”,尘相变狐后在雪地上不断困思的痛苦,应是小说《野狐》最终的禅机。尘相能破狐而出,靠的不是天地不是前生来世,靠的是实际牺牲数世的修行,在情爱中不惜以毁灭自己而点化尘相,这是一段可泣天地的情爱追求,读后让人唏嘘不已。可惜的是作者在故事情绪积累走到最高点时,自己不能从情感中走出来,不但导致情感抒发不足,而且人物和主题的定位也略显简单概念化,削弱了小说主题的震撼力,这是相当惋惜的。

感觉微妙的是,作者对实际的偏爱并因此走进实际的情感中导致在写作上不能自拔,这个结果的造成也使读者清晰地看到,作者对实际,也就是其小说人物的偏爱,并且因此而将自己融入实际的血肉中,失却创作者应有的理性,情大于禅,最终的结果是情迷佛乱,知性不见佛,可见,禅真是不可说,起码不能轻易去说的。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件坏事,起码,作者用自身的融入,向我们于故事以外,再论因果,这是我们不得不心疼,也不得不心动的缘由。

一个作者能将自己对禅机的参悟到了可让人心动心疼,还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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