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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子小刀
送交者: 磨牙鼓 2003年04月28日15:43:42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小刀真名DOUGLAS。CHARLES。REIGEL, 瑞典和意大利混出来的愣小子, 明明来自南方, 但总爱说来自波士顿, 倒也没撒谎, 他的确在那里某家医院出生。 半岁时爸爸从哈佛毕业,在南方一大学任教, 於是随家 迁往南方。

小刀不喜欢他的妹妹, 说她是极端种族歧视者, 说在南方越是红脖子越种族歧视。 后来见过他妹妹一次, 发现不象他说的那么严重, 只是她那巨型体态吓了我一跳, 她胸前空前伟大, 算是我亲眼见过的最大的那种, 简直有点不像话了。

小刀已经28岁了, 看上去却象20出头, 刚从公司回家那会儿最帅气, 回了家脏不啦几的运动衣臭咸鱼一换, 整一个阿拉伯人游手好闲的德性。 最怕的是他死党的大嘴巴女朋友在场, 每次都喋喋不休的催我给他买双新鞋。 殊不知小刀的鞋柜至少闲着15双漂亮鞋子。 问他为什么不穿, 说, 第一, 那些鞋子太正规不舒服。 第二, 难道下了班还不让我衣着自主么?后来更得知那双爱不释脚的咸鱼已经穿了有8年了,害得我直叫惭愧, 相比之下我早就把党和人民教给我的艰苦朴素的好传统给忘光了。

小刀和两个ROOMATES住在曼哈顿下中城的沿河高建筑里, 25G, 守门的都知道那是一个MADHOUSE。 黑眼睛小个子的ANTHONY是类似于西西里岛的匪帮似的角色, 性格大概有点缺陷, 不是特HIGH就是特LOW, 开口就是喊叫, 一星期起码要去3个PARTY, 但是钱挣不少。 另一个是兰眼睛的忧郁王子类的多情种, 从小没爹的原因大概导致他有点恋母情结, 也是贪玩的主。 小刀则一副雷打不动的不倒翁的好脾气, 一有应酬一定献身奉陪的精神。 三人相处了好几年, 周日上班, 周末PARTY, 音乐总是巨响, 兰眼睛时不时会做个墨西哥菜给大伙吃, ANTHONY则常常往墙上挂画框,球星的博物馆的什么都有, 连卫生间都挂了ROBERT DENIRO在出租车司机里练习射击的剧照。 每每下班, 电视一开, 窗帘打开, 人手一瓶HENIKEN, 眺望曼哈顿的空景指着黑呼呼的联合国BUILDING诅咒。 可以理解, 我说呢, 座座高楼都亮灯, 而那UN怎么总是黑呼呼的, 他三儿说: 你以为呢, 那些白痴四点就不知哪里逍遥去了!

兰眼睛朋友多, 三天两头有人来转悠, 小刀朋友更多, 来得多了ANTHONY有些不耐烦了要他们交水电和厕所管理费。 而ANTHONY自己呢 ,朋友就更多了, 大多都是深夜醉循循善的摸进来, 害得邻居直抱怨, 因为他们实在太吵了, 而且他的朋友都清一色的光棍。 个个心态不平衡, 怎会安静?

小刀是ANTHOY的亲弟弟似的朋友, 两人在南部小刀爸爸的手下念书, 一念就是6年, 不好好念书, 成天就是ROCKROLL和泡妞妞, 所以总毕不了业。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 小刀的爸爸告诉我说他实际上念了7年, 因为他的算术过不了关。 这段历史成了大家取笑的把柄, 每每逢此, 小刀背一挺, 嘴一咧, 脸部变色心不跳的微笑说, I WAS HAVING FUN, I WASN‘T IN A RUSH。不过让人有点气氛的是, 我刚认识小刀的时候, 他好朋友的大嘴巴女友也在, 她居然很神秘的告诉我, 你知道吗? 小刀的算术特别好, 这也许和他妈妈是数学老师有关, 以后你就会知道他算术有多么的好! 后来才知道她在搞鬼蒙我!

小刀喜欢音乐和SPORTS, 到了极点。 几乎任何音乐, 只需听个两三秒钟的开头他就能说出谁谁谁。 当初搬来纽约, 只带了两样东西, 一箱和唱片。 他收集的唱片可能有一千张。 一半是LIVE SHOW, 一半是RECORDS, 有知名的, 也有地下的, 还有很多朋友乐队的。 小刀的口味有点挑剔, 不轻易喜欢某种东西,但他喜欢崔建。 当初我们为中国有没有摇滚争得面红耳赤。 我给他听了唐朝, 黑豹, 鲍家街,最后他说崔建最棒。 他喜欢那首解决。 郑均的回到拉萨他也喜欢。说到运动, 他可是押赌的好手。 每年FOOTBALL BASKETBALL赛季, 他那MADHOUSE电话不断, 热闹非凡。 看准的队, 几百几百的押, 众人之中他是顾问, 偶尔也有失算, 但赛季一过, 算算总是赢不少钱。 前段时间总来向我打听姚明的八卦消息, 我糊他说我弟弟是姚明的死党, 他还真信了。 有段时间, 听电话的开场辞也由“YO!WHAT“S UP变成了”YAO! WHAT’S UP。 以示恭敬。

小刀不喜欢吹牛。 这点让人很喜欢。 半年前带我去参加他妹妹的婚礼, 到了他家才惊叹他家之大。 25亩地的林子算是我很少见的了, 他妈妈喜欢种草种花, 居然还有樱花。 室内游泳池让我颇觉得新鲜, 我说你们家在开俱乐部呀? 他笑笑, 说, 我希望我有这么富就好了。 看来和中国人观念是不一样, 我老爸老妈要是这么奢侈我会觉得我也有一份, 倒不是我贪婪, 因为我老妈总是说她的就是我的,而且从小就在握耳边唠叨, 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 可是小刀的脑子和我想的就不一样。 父母的和他似乎没有关系, 他依旧穿着那8年老的破咸鱼开着一辆老爷车到处晃。

小刀的妈妈是个很有活力的乐天派。 看见儿子回来了, 上下打量许久,抱住他 无不深情的说, OH, SON, YOU ARE SO HANDSOME!听了让人鼻子酸酸的。 让我差点笑掉大牙的是他老妈制作的两副小刀和妹妹的巨照, 象通辑犯似的端端正正挂在 进LIVING ROOM的走廊墙上, 照片下方用了很长一篇文章形容兄妹俩的个性和为人。 说到小刀的时候, 说“ 他象一个天使, 到处帮助他人, 他自食其力, 广交朋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我差点没揭穿小刀的老底, 要知道他打进高中起就开始卖大麻赚外快, 由於他的货源稳定质量过关信用不错, 生意还挺红火, 据他回忆, 打高中起就没问爸妈要过零化钱呢! 有时老妈也纳闷, 问儿子你哪来这么些钱到处话呢? 儿子说, 我在一家泰国餐馆打工呀, 小费好的很。 后来她妈妈逢人就说, 去那家泰国餐馆吃吧, 我儿子说那里生意很好!

小刀喜欢吃中国菜。 但不是地道的那种。 五外乎是甜酸鸡鸭什么的。 有时我吃不完盘里的东西, 他就会说, ”不要浪费粮食呀!我小时候要是这样 ,妈妈就会对我说, 你必须吃完盘里的东西, 要知道在中国还有很多孩子在饿肚子呢!“ 我忍住要喷的饭, 假装愤怒: 为什么要说CHINA?为什么不是非洲孩子在饿肚子?

小刀每天必读一份报纸。 除了象政客那样喜欢看国内外新闻, 还喜欢看银行被抢的新闻。 有段时间简直是疯狂, 电话打到我办公室说, 嘿!今天又有两家银行被抢。 小刀从来不上网聊天儿。 听说我曾经DATED过几个网上认识的人,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要知道网上大多是怪胎呀! 我说不能这么武断吧。 不过想想也是, 那些人居然个个都是在看心理医生的主, 不知道是我运气不好还是别人的经验也和我相同, 反正网上DATING 我是绝对不会再玩了。 小刀也不喜欢唱卡拉OK。 不是因为不喜欢唱, 而是他怕朋友们笑话, 他的朋友圈子是典型的美国孩子那种,认为去卡拉OK的都是酸不拉几的书虫。 由於我严厉的批判一番, 他终於同意陪我去, 几杯VODKA TONIC下肚, 他居然也有了唱意, 居然有很好的声线。 一首甲壳虫的挪威森林让我心动了许久。 我告诉他, 许多中国女孩子对这首歌情有独钟, 一是因为村上的同名小说唤醒许多人心中柔软的青春记忆, 二是这首歌本身叙述的伤感故事很美, 三是这首歌还暗暗的表达了瘾君子对大麻的热爱, "isn;t it good, Norwegain Wood?" 这也是人们对大麻的另类称呼。

复活节那天, 小刀在握房间里藏了很多彩蛋, 贴上标签让我去找。 最后我找出两只兔子, 一盒巧克力, 一盒会叫的电动小鸡, 以及8只彩蛋。 小刀有些UPSET的说, 每年这时候他妈妈都会给他寄彩蛋的, 但是今年没有, 我安慰他, 因为你妈妈生病了嘛。 他点点头, 说所以我想让你体会我曾经有过的快乐, 我知道你不过这个节, 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说得我鼻子又酸了。 麻油。

上个月妈妈来纽约看我, 带了一个亲戚, 小刀开车带我们转了一天。 完后去TAO吃晚饭。 每人点了一个菜, 还有3个头抬, 加上酒水, 了一结帐230。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是我觉得已经挺好了。 可是妈妈不高兴, 说, 第一, 窝们等了将近40分钟才入席, 第二, 里面的音乐让我差点发心脏病。 第三, 一人才一个菜, 一点也不象招待客人, 在国内起码是八个大菜。 说的我灰头土脸, 一气之下翻译给小刀听, 小刀差点晕倒。

有的时候, 我问小刀你想剩下的这辈子怎么过, 小刀不加思索的回答说, 没怎么想过, 但是没有想过没有你。 你比什么都重要。 是甜言蜜语吧? 走着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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