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纯文学”的反思 |
送交者: ZhuanTie 2002年02月06日15:40:26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
李陀:大约80年代初,开始有“纯文学”的提法:当时是为了对抗“文革”延续 总起来说,我认为“纯文学”在近十年里对文学写作的影响不是很好,它削弱了甚至 完全忽略了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作家坚持知识分子的批判立场,以文学话语参与 现实变革的可能性。 当社会各阶层在复杂的社会现实面前,都在进行激烈的、充满激情的思考的时 候,90年代的大多数作家并没有把自己的写作介入到这些思考和激动当中,反而 是陷入到纯文学这样一个固定的观念里,越来越拒绝了解社会,越来越拒绝与社 会以文学的方式进行互动,更不必说以文学的方式参与当前的让会变革。 “纯文学”的另一个表现,就是“70年代写作”的出现,这一文学现象中最值得注意的 就是“个人化写作”这个主张,包含在这一概念中的种种写作追求,不仅使文学与社 会的脱节进一步加剧,而且,公开宣扬写作就是要脱离社会现实,甚至声明写作 要“私人化”。 大众消费时代已来临,文化正成为一种消费形式,严肃文学必须重新考虑自己和 读者的关系。 薛毅:80年代中期,批评家重新对文学进行定位,它被表述为“通俗文学”“社会文 学”、“纯文学”(或日“先锋文学”)。通俗文学受制于大众,以满足大众的趣味为目 的,社会文学关怀社会和时代,参与社会实践,而纯文学则注重个人与形而上, 是真正的文学。 不过,这种文学观念的发展却并不教人乐观。发展到最近的“身体写作”,甚至“下 半身写作”,就令人非常尴尬。试想,既然纯文学的观念提供了卸载大众、时代、 社会的可能,为什么不允许把个人一分为二,从而单留下个人的身体,而丢掉个 人的精神领域? 而当精神不再重要时,上半身也实在是可有可无了。行进到这个地 步,“纯文学”的观念也就走入了死胡同。 张闳:“介入”是现代中国文学的重要传统。不介入则缺乏力量;介入又容易陷于 艺术上的粗糙。达一对矛盾始终纠缠着现代中国作家。对于当下的中国作家而 言,文学写作的现实介入功能,注往是对其写作的现实有效性和精神力量的考 验。介入功能的衰退,几乎可以看作是作者精神无力的征兆。这,才是今天的写 作者所面临的真正严峻的现实挑战。 葛红兵:80年代,特别是90年代以来,纯文学的领地大大缩小了。这种局面的出 现有外部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纯文学内部的原因——它的介入性减弱了。 韩少功:“纯文学”的定义从来是含糊不清的。80年代“纯文学”是针对某种偏重宣传 性和社会性的“问题文学”,到后来,主张自我至上者,主张形式至上者,主张现代 主义至上者,甚至提倡严肃高雅趣味的作家,都被划入纯文学一流——虽然他们 之间有很多差别。 一个人的文学写作需要视野中社会与个人的平衡,需要俗话所说的上半晚想自己 下半晚想别人,更需要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和在自己身上看到别人。一旦在某种 意识形态高烧之下出现精神倾斜,一旦沉溺于貌似强大的极端性潮流。单向度的 写作人就得可能滑入穷途绝境。 吴炫:所谓“纯文学”是相对于反映社会现实内容并且撇开这些内容的“纯粹形式”而 言的。但依附政治、社会与脱离政治、社会,其实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文学能 否“穿越”它们。 中国当代文坛不应该提纯文学,尤其不应该提西方意义上的纯文学,而应提出文 学穿越现实的“文学性”问题,用以消解“纯”与“不纯”的对立。 王光东:文学的存在意义既然是在与现实的联系、互动中生成,现实在最基本的 层次上制约着文学的发展,我们就应该把现实纳入文学的存在系统之中,把它看 作是文学最为基本的构成因素,而不应该看作是文学之外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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