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老了

萬沐

當楓葉紅了的時候

人們把這當成一道絢麗的風景

但楓樹卻充滿了老去的悲哀

當黃葉滿地的時候

很快，楓葉

就會被遺忘在北風和積雪裡

生命，就在燃燒的瞬間

才有了光芒

光芒過後

便換來了遺忘

誰還記得

濃陰間，五月那鳥的歌唱

誰還記得

枝頭高處，那八月的蟬鳴

楓樹，深秋的楓樹

像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

幾片紅葉，在做最後的招搖

幾根寒枝，在細雨中瑟瑟發抖

十月，最後的黃昏

幾棵老楓樹，在門前

在冷風裡，搖曳着生命最後的光芒

綠蔭沒有了

唱歌的鳥都飛走了

枝頭冷了

蟬也逃走了

紅葉，扛不住光陰

正一片片

從枝頭，從樹間

跌落，飄零

那看風景的人，也收斂了笑容

踩着一地的黃葉

板着臉，匆匆離去

晚風，一陣緊似一陣

天空，又傳來了雁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