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多事之中秋
人多事,歡盡悲生;地多事,水濫火起;天多事,血月黑日。正茶王元年中秋夜也,天黯星藏,須臾月出,眸中皆血,好事者喜呼:“紅月升耶!”唯知者長嘆,以為或兆天啼,垂簾忐忑,不敢出仰矣。
雲鄉客,蘇州舊中丞也,因勘 喀什案 誤庇皇親,謫爪哇島有年,是夜亦舉酒賞月,驀睹蟾宮朱染,不禁驚悚,然北望魯地似有瑞氣出,忖道:“或景陽岡有事乎?”乃凌雲起,過岫而瞰:松崖下有盆巨如沸潭,綽約見果體者,蒸拿其中。略低雲頭,則吊睛白額,坦腹鼎足臥者,非三虎而誰?中丞素鄙三人,謂綠林山王粗狂不文爾。且待亟去,被矮腳虎瞥見,立而嘯:“中丞既來,何不小憩同蒸?” 言已竟拽落盆中...
岡下酒幟映燈,店內武松呼酒,因擒方臘新擢為將,才飲兩碗即跌桌下,屏後小二作色譏曰:“知汝善防蒙汗藥,焉知此乃時下假劣酒爾,嘿嘿,看汝還喝得十八碗無?”悄然出,拖入廚間。
雲鄉客墜沸水中,白袍盡濡,三虎最無賴,尚供酒不許去。良久復縱雲頭步滯,猶思瑞氣所自,乃望龍鄉而來,竟寂無一人,再眺,瑞氣卻在西北處,乃詩壇所在也,見眾人正喧,俯首抗肩,奪墨而書。大奇,遂降壇前。
迓客者,矯健俊雅,自言虎美美,景陽人士也。始知詩書之會,不覺技癢。落座已,即擇頭號提筆,蘸得墨濃,才待一揮,忽聽嬌喚:“中丞別來無恙?”舉頭驚顧,卻是紅豆骰立案邊,肩披虎皮,長眉星目,眉間一粒紅豆,仙韻郁然。欲問則纖指迎唇而警,低告曰:“余乃喬裝而來,訪雪葵爾,暫駐證上乃虎皮紅豆也。”
欲知這紅豆骰能否瞞得過眾人之眼,且看他人接龍續說!然欲問筆者何人,請聽口號:
入山學虎嘯,下海試龍騰。
酒醒懷大漠,夢痴追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