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填詞《菩薩蠻》

巴蜀頑石

《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

李白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

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這首詞後人為是否李白所作頗有爭議，但爭議的焦點竟是此詞太過成熟。似乎李白那個時候詞還不到成熟期，以此判斷不是李白所作。但反對者認為，與李白同時代的唐玄宗時期的韋應物能寫出《調笑令·胡馬》那樣的好詞，為什麼李白就不能寫出成熟的《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所以在《四庫全書》的《欽定詞譜》中認定此《菩薩蠻》就是李白所作，並定為該詞正體，別的不同韻調均為變體。

   《菩薩蠻》為雙調，四十四字，屬小令，以七言加五言組成。上下厥各四節兩句。兩仄韻，兩平韻。上厥是七言仄韻轉五言平韻，下厥為五言仄韻轉五言平韻。按《御定詞譜》定義，正調如下：

但以此正調聲韻去檢驗，李白詞中最後一句兩節的韻是經不住考察的。“程”“亭”互不押韻，也不與前面任何一韻相吻合。在許多現存《菩薩蠻》古詞中，還會發現不少下厥最後一句破韻的例子。在唐宋詞例中，人們往往更推崇以前蜀宰相韋莊寫的《菩薩蠻》為本詞範例。以下是韋莊寫的《菩薩蠻》六首：

其一

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卷流蘇帳。

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

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

勸我早歸家，綠窗人似花。

其二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其三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

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其四

勸君今夜須沉醉，尊前莫話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須愁春漏短，莫訴金杯滿。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其五

洛陽城裡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

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

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

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歸。

 其六

 蘭閨索寞翻身早，夜來能動愁多少？

底事太難堪，驚依曉夢殘。

征人何處覓，六載無消息。

醒憶別伊時，滿衫清淚滋。

    初學填詞，這幾首足以令人揣摩出本詞的韻律意境，然後把自己想表達的情懷抒發出來。初填《菩薩蠻》，可視其為七言詩與五言詩在同一語境下組合為一體而成，且兩詩都是以仄韻起，轉平韻收。這恐怕與古時配樂的曲調有關，但現無詞牌曲可考，無從證實。

    對繪畫和書法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詞景為底配以楷行草書法，那將會又是一番情趣。附古人以李白《菩薩蠻》繪的白描加漢鼎顏楷作配的參考圖如下：

謝謝阿立送上的NASA所拍日全食圖，有感而發，踏韻學填一首《菩薩蠻·觀日全食》，與大家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