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問 》

我問蒼天
天是什麼
我問大地
地是什麼
我問火山
火是什麼
我問大海
水是什麼

蒼天說
天是空
大地說
地是萌
火山說
火是熱
大海說
水是精

什麼是空
什麼是萌
什麼是熱
什麼是精

我問蒼天
你是不是宇宙
蒼天有些顫抖
噢，宇宙更加廣闊
他包括了真假虛實
他包括了時空歷史
他包括了一切精魂
他包括了一切財富
我是它的一半
空空為本
無形無精

我問大地
你是不是地球
大地昂起頭
我是宇宙中所有的大陸
我是誕生人類的地球
我是九大行星的匯合
我是帶來光明的太陽
我是任意飄泊的星座
我是一切萌發生命的基地
一切生命繁衍的處所

我問火山
你為什麼不同與峻岭
火山說
我的心底積滿熱情
壓抑的熱情
我的胸中充滿烈火
欲噴的烈火

我問大海
你為什麼不同與江河
大海說
我的精魂環繞着大陸
覆蓋着地球
我的精魂在世界飄蕩
沒有河岸的束縛

我問蒼天
你有什麼法力令人類仰慕
我問大地
你有什麼奇功令世間尊敬
我問火山
你有什麼神威令凡人畏懼
我問大海
你有什麼魔杖令詩人入夢

蒼天說：

我高於世人，俯瞰眾生
我空空無形，變幻如夢
我超於人的視野
我超於人的生命

我的雷聲震撼弱者心靈
我的閃電使陰謀家震驚
我的暴雨沖涮世間淤泥
我的狂風摧毀愚人幻夢

真誠者在我面前昂首挺胸
勇敢者在我面前追求無窮

大地說：

我孕育了萬物，創造了生命
我懷抱着人類，餵養着生靈
我給黑暗的宇宙帶來了火光
我給沉寂的宇宙帶來了文明

我是生命的起源
我是文明的搖籃
我是無限的奧秘
我是無窮的拓展

人類依附着我向宇宙求索推進
萬物依附着我為宇宙帶來繁榮

火山怒吼着說：

我的激情是凡人無法想象的
我的積鬱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我的理想是世人無法理解的
我的力量是人類無法比擬的

我要衝上太空，歡呼自由
我要焚毀罪惡，掃除污濁
我要擁抱太陽，散發光熱
我要震撼地球，震撼宇宙

人的力量太渺小太渺小
人的感情太脆弱太脆弱
凡人因之而畏懼無窮
常人因之而懦弱無比

大海沉吟着說：

我的狂濤是詩人激情的回聲
我的平靜是詩人幻夢的共鳴
我的碧藍是詩人思想的結晶
我的遼闊是詩人漫遊的仙境

我本是詩人的化身
你看那千種神情
我本是詩人的真形
你看那萬般空夢
我的脈搏很有韻律
但每一次潮汐都有不同
我的狂濤如此暴烈
卻與平靜構成了完整的感情
我那無窮的變化
使詩人體驗詩人的自我
我那無窮的格調
使我自己久在夢中

蒼天 – 大地 – 火山 – 大海
宇宙 – 星座 – 熱情 – 精英

夢中的詩人，詩人的夢
夢中的詩人，詩人的夢
夢中的夢
更難醒

19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