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魂歸

散文 詩 Kannon

你生來就是驚鴻，
八十年前從天上飄臨。
在那個外患內憂的年代，
你被卷進了血的紅潮。
可是過不久，你就發現你
和那些披着紅旗的麻雀和禿鷲們啊
是完全的不同。
紅桀和黨紂是多麼狂亂啊，
只想操襲捷徑，不惜殘害人民，
他們最善於顛倒黑白、謠言惑眾、
掩蓋罪行。
你實在看不下去，明明知道
直諫忠言會招災惹禍，
但你怎麼能看着祖國沉淪？
你對祖國完全是一片忠心呀！
那個曾經發誓要和人民披肝瀝膽、
言者無罪的獨夫，
還是野蠻地剝奪了你的自由和杲鳴！

那些個黨人爭權奪利，
厚顏無恥地追逐著功名利祿。
他們都猜忌和嚴苛著別人而放縱自己，
彼此間勾心鬥角，相互殘殺，
又不時勾結殺人。
他們竭盡全力去粉飾太平，扼殺真理；
他們聽不得美好的鴻聲，痛恨民主，
只沉溺於禿鷲王那蠻橫的
聲嘶力竭的獨嘶。
你被放逐了，
不得得見你的故土和兒女，
不得品嘗你家鄉的水，
不得親吻養育過你的聖土，
不得在死前回歸到你父母的懷裡。
鴻雁啊，你死沒暝目，
你的絕唱還徘徊在杲亮的喉結，
嗚咽在陌生的土地。

那古老而又痛苦的土地呀，
為什麼自古以來
就習慣於扼殺亮麗的鴻鳴？
比干剛直而禍，慘死於剜心；
屈子良言而逐，溺死於汨水；
亞父忠言受辱，生背癌而屈死；......
可是，最悲痛的一頁就在現代呀，
就在最近的50年，50年，50年啊
冤死了無數的比干、屈子和亞父。

讓我用長白山君子蘭花
來揩拭你孤魂那辛酸的眼淚，
用蒼山翠竹來疏導你
不平的聲聲長嘆，
用泰山的盤岩來銘刻你
人生航道的艱辛和業績。
鴻魂，歸來兮，
我派故鄉的明月充當你的嚮導，
請雷師在前面擂鼓開道，
又請鸞鳥在你忠魂旁邊歌舞助威。
我命令鳳凰展翅飛騰啊，
帶着你翱翔於回歸的征程。

不要引用長江的水，
她已經讓銅臭污染，充滿了毒素。
不要品嘗黃河的水，母親河
也被不肖的子孫們糟蹋，充滿了噁心。
最好先去楚山那偏山僻谷和長滿蘭蕙的水濱，
去和屈子敘談交心。
故鄉她已經是污垢貪腐混雜，
但是屈子那美好的本質未曾蒙受絲毫污損。
邀上屈子和湘妃逆流而上吧，
去向虞舜陳說你們的內心。

歸來吧，鴻魂。
時世紛亂而且變化無常啊，
淺山的蘭與木棉都消盡了芬芳，
菊與丹都化為了粗藤雜蔓，
過去的那些荷花香草啊，
今日竟變成了雜蒿而失鮮。
梅花學會了趨上傲下出賣情感，
茱萸也想鑽進妓院掙錢。
她們既然只會拼命地鑽營，
又怎能望它們保持美質不變？
那些披着紅旗的麻雀禿鷲帶頭貪污腐敗，
又有誰能在這惡劣的氛圍中不受污染！
只有你等精神最為可貴，冰清玉潔；
你們能夠使百花馥鬱勃盛，
清香四溢，正氣凱還。

讓長白山作你的廟宇吧，
天池作你的滌洗之地。
讓千年的人參果花作你的美食，
興安幽谷的君子蘭花作你的飾品，
東北的猛虎喲作你的坐騎。
渴了就去飲用松柏上的甘露吧，
困了就在烏拉草的軟床上就寢。

歸來吧，歸來，
你的父母企盼着撫摸你的頭髮，
用淚水撫平你的冤屈和傷痕。
歸來吧，鴻魂；
跟着我的鳳凰，快快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