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氣質與詩人既有因果聯繫又不是一回事。簡言之,有詩人氣質並不一定是詩人,但詩人一定有詩人氣質,而沒有詩人氣質就一定不是詩人。
詩人,詩人,詩人首先是人,而人又同時具有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若一個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分別或同時含有詩人氣質,我們就可以說這個人有詩人氣質了。
詩人氣質也者,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稟賦,勉強形容的話,大致可以說是一種出脫庸俗的與自然、社會諧振共鳴產生快感的狀態。舉例來說,吟出:“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風歌》)的漢高祖劉邦就可以說有詩人氣質,但他並稱不上詩人,因為詩人還需要有更系統、嫻熟的文字技巧。然而掌握了若干文字技巧的人若是庸俗不堪,動不動就賭咒發誓、氣急敗壞,整天想着如何向權貴獻媚出餿主意,與鄰為壑,這樣的人實在是一點兒詩人氣質也沒有,只是活脫脫的一個令人厭惡的市儈而已,與詩人的資格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即使偶爾寫出幾句勉強及格的詩,但到頭來其俗不可耐的氣質還是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這就像《紅樓夢》裡的薛蟠偶爾謅出一句“女兒喜,洞房花燭朝慵起”,但接下來說出的污言穢語馬上就令人捂耳朵都捂不及一樣。
有鑑於此,可以這麽說,一個人只要具有詩人氣質,他的文字技巧如何並不重要,他能夠通過系統的學習最終成為詩人固然很好,就是成不了詩人,他的作品也足以娛己娛人,一不留神偶爾吟出像劉邦的《大風歌》那樣的傳世之作也未可知。反觀從骨子裡庸俗不堪的人,即使青春作賦,皓首窮經,到頭來其空洞無物、矯柔造作的作品除了令人厭惡之外是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印象的。
縱觀古今詩壇軼事,領悟到作詩先作人,要想成為詩人先要培育一些灑脫恬淡的詩人氣質而不能有虛榮浮躁的庸俗惡習,這是事半功倍的最穩妥的習詩之途。點滴心得體會,說出來與大家共享,不當之處還望方家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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