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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　鐘山懷古 --魚訊2009年12月18日

鐘山龍盤，石頭虎踞，紫氣霞飄。
望金陵內外，十里秦淮，萬里長江，峰巍水滔。
孫權墓地，晉衣古丘，明孝中山靈谷高。
慷倭日，竟卅萬濫屠，毋埋苛嬈。

東吳小喬大嬌，
為五斗晉米不折腰。
昔劉宋南齊，沈約文采；蕭梁陳代，何遜風騷。
一代後主，不堪思唐，只是朱改猶玉雕。
俱民國，數太平天府，還看六朝。

本月即2009年12月初，互聯網上報道：“鐘山風景區環境整治紀念碑落成 余秋雨題
大碑文”，引發群情大嘩，褒貶不一。個人感覺，余先生大作總體不錯，但也不算
頂好，可惜敗筆在“煙霞滿紙”四字上。

顯然余先生本意是指紫金山的晚霞夕照，殊不知該詞當屬別人的誇讚用語。說實話
我本人孤陋寡聞，在此之前從沒聽說過此詞，遠不如余先生。經網人查找，早有元
人劉敏中：“詩中卻也思家，寄來滿紙煙霞。辦了皇華事業，做成冷淡生涯”。後
有明代女詩人朱中楣：“時吟佳句響琳琅，滿紙煙霞真駭愕”。更有“雲霞滿紙”，
與之同義。

由這滿紙的霞字，聯想起本人在南京八年，分配得校外宿舍在城外衛崗(衛即孝陵衛
)，名衛橋新村，戶口隸屬南京市棲霞區紫金山鄉，曾戲稱自己與孫權、朱元璋、孫
中山等為老鄉。比起余先生長住上海的強龍來，我這地頭蛇更有義務和責任為故鄉
題字，惜略輸文采，稍遜風騷。

為南京鐘山題碑，腦中立即閃出《七律 占領南京》起頭：“鐘山風雨起蒼黃”，余
先生文也少不得引用此句。更有末句“人間正道是滄桑”，為最近熱門電視劇名。
故此在下步韻毛潤之先生的《沁園春 雪》，此詞篇曾經轟動陪都山城。而今為原首
都鐘山南京此山此城，填詞如本文開頭，並加注如下。

【注釋】：
上闋為鐘山地理古蹟，下闋為與其互存的南京故都歷史文化。因本詞着重鐘山，而
非老京城，所以這裡只是從宏觀上看南京，而片字不提城內外的其它名勝，諸如：
朱雀橋、烏衣巷、桃葉渡、莫愁湖、台城、鳳凰台、雨花台、明故宮、總統府、白
鷺洲、燕子磯、采石磯、南唐二陵等等。

第一行，鐘山又名紫金山，形如臥龍，山南有紫霞湖；石頭山為石頭城舊址，現名
清涼山，形若虎踞，兩山總是並稱虎踞龍盤。
第二行，秦淮河全長約110公里，是長江的一條支流。城中內河十里，由此匯入長江，
當年“百萬雄師過大江”。這裡把毛先生原詞的第一句“千里萬里”調到了這句，
南京城山環水抱。

以下兩行的開頭“慷”、“昔”兩字，分別取自“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
慷”兩句的尾字。
第三行，孫權墓，晉代衣冠成古丘，山前正中是中山陵，西邊是明孝陵，東邊是靈
谷寺。
第四行，日寇在南京屠殺三十萬軍民，暴屍或大坑掩埋。近日恰逢新州史委會舉行
活動，紀念張純如逝世五周年暨南京大屠殺事件七十二周年。

第五行，東吳最早建都於此，取名建業，後為建鄴。相關名句有“銅雀春深鎖二喬”
和“小喬初嫁了”等。本想用“吳赤壁念奴嬌”取代此句，可讀來不夠上口，再說
赤壁故事不在當地，懷古之人不在當時。此句雖明指美女，實為她們的英雄配偶孫
權和周瑜。

第六行，東晉是在此建都的第二朝名建康，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發生
在當朝，晉米可比周粟。
第七行，南北朝時期四個政權連續在此建都，從此稱為六朝古都。宋齊時代有沈約
等文人，梁陳時代有何遜等墨客。其中沈約是《宋書》和《齊紀》的作者，而何遜
既是姓名，又是反問。何失意時，梁武帝遂云：“吳均不均，何遜不遜”。

第八行，南唐是在此建都的第七代，後主李煜被北宋擄走後，懷念故國，時稱江寧：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而後第八代有“朱”明
王朝，時稱應天。這裡我用“不堪思唐”保留了“成吉思汗”的“思”字。
第九行，為第九代太平天國，建都稱天京。加上中華民國，正好十代俱全了，但南
京作為六朝古都，更有名些。

【附件1】：余先生題寫的碑文摘錄如下：

“華夏大地......鐘山風景，美則美矣，無奈龍虎際會，風雨蒼黃，歷盡浩劫，日
漸頹蕪。所幸得逢盛世，重新打點江山，南京人民於甲申之年啟動整治宏圖，斥資
五十億，搬遷十三村，移民兩萬餘，增綠七千畝，新建棧道，呼集物種，辟出諸多
公園，重修兩大陵墓，一時氣象萬千，如畫卷新展，嶺苑初洗，經典再現。金陵古
城，自此更可俯仰歲月，迎迓遠近；中華文明，由此增一聚氣之谷，讀解之門。主
事者命余作文，方落數語，已煙霞滿紙，心曠神怡。余秋雨己丑秋文並書 ”

【附件2】：沁園春 雪 毛澤東 1936年2月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