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曾非常喜歡過余杰的書,那還是在讀他的《火與冰》的時候,總不自覺的被他的激情所感染,為他咄咄逼人的氣勢而痛快淋漓。然而,激情畢竟只是短暫的爆發,次數多了便顯得矯情,在看完余杰一本接一本的書,如《鐵屋中的吶喊》《說,還是不說》《想飛的翅膀》之後,我對他產生了懷疑並進行了些冷靜的思考。原先錢理群對余杰的一個評價我是很看重的,具體的話我記不得了,大概意思是說余杰不僅能夠批判現實社會,其對自身的靈魂拷問也是很殘酷的,這個評價是促動我閱讀余杰作品的基本原因之一;但可惜的是,看了這麼多,只看到他罵了不少名人,卻並沒有看到他對自己的批判,甚至較為深刻的對自身缺點的一點認識都沒有。所以當余杰叫嚷道:“余秋雨,你為什麼不懺悔?”時,我卻要在一旁冷冷地問他一句:“余杰,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
據說余杰在參加活動時用的是青年思想家的稱號,對此我相當不以為然。什麼才能稱得是思想家,絕不是僅僅出版了幾本書,發了幾通牢騷就可以隨便將思想家的帽子往頭上套的。在我心目中,真正的思想家必須有自己一整套的思想體系,包括哲學觀,價值觀,美學觀,政治觀等等;簡而言之,最基本的是不光有看到問題的敏銳,還須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反觀余杰,我們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思想體系,有的只是些故作清高的憂慮與不知天高地厚的謾罵。我的一個朋友說,把他的任何一個高中同學的日記本拿來發表都會比余杰更深刻,只不過他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能夠發表作品罷了。
余杰曾在書中自稱是自由主義者,其實他的最大缺陷便是沒有找到思想的立足點,從而思維混亂,沒有說服力。其實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它也是整個一代新青年的通病,我們對社會中的問題與弊端極端不滿,並急於想改變這個國家;卻找不到合適的思想理論做武器,中國長期的思想壓抑導致本土文化的畸形發展,而西方思想林林總總卻未必適應中國國情,而青年特有的急躁與盲目的所謂激情往往使他們隨便抓住一個教條,急於想表達自己;其實這是無益的,甚至是對國家民族更為有害的。這個毛病反映在余杰的作品中則表現在他的種種自相矛盾的言論乃至其性格的歇斯底里中。余杰在批判人和事時是非常尖刻與生硬的,並常有想一棒子打死人的衝動;這倒的確表現其不畏權威敢想敢說的精神,這若發生在一個普通青年人身上的確是件好事,因為在中國敢於說話的人實在太少了,可余杰作為一個“思想家”,作為一個頗受青年學生歡迎影響很大的雜文作家,就應該負起一定責任來。他的一些批判文章並沒有什麼道理,有的只是在細枝末節上近乎無賴般的糾纏,甚至是血海深仇似的完全否定,這些都違背了他自廂情願的“自由主義”原則,甚至可以說是新時期的紅衛兵風格,這與他一直所持的反文革態度正好相矛盾,真是一個極大的諷刺!像這樣的矛盾之處在余杰作品中屢見不鮮,突出反映他的不成熟與對自身人文素質的要求不高。建議余杰能暫停一本本的出書,而繼續靜下心來學習,潛心鑽研,完善了成熟的世界觀與修養,理順了思路之後再來作批判。
不可否認,余杰讀了許多書,這從他在書中大量引用的書目名言便可以看出,這個數目與他的年齡相比是相當龐大的,這一點他倒是相當不錯的,畢竟在現今功利主義至上的商業社會中還有青年能進行如此廣泛的閱讀是難能可貴的。不過一向善於懷疑的我不禁有些腹誹:他真的認真看過這些書嗎?別的我不敢說,可我也認真地看過傑克凱普亞克的《在路上》,於是便發現余杰在《鐵屋中的吶喊》中介紹得並不得當,至少沒有把《在路上》真正的精神內涵把握住,而是用許多似是而非虛華的語句湊成了一整篇文章。
於是我便注意到其實余杰的許多文章,特別是讀書筆記,往往看似華麗詞藻豐富卻空洞不實沒有表達出意義,不過這也許是因為我自身的鄙陋體會不到吧!我不曾接觸過余杰,自然不敢對他的人品妄下定論,但我從他作品中所充斥的一股洋洋得意之氣卻能看出他的確是個典型的北大學生,他似乎覺得自己真是“唯一醒着的青年”,覺得“舉世皆濁他獨清”,於是自高自大賣弄自己的所謂思想與文采,還非擺作一副悲天憫人的面孔來,從此便可以看出他其實也是個虛榮心很強的人,這一點便決定了他不可能至少現在不可能是個純粹意義上的思想家。更可笑的是他還處處批判別人的虛榮心,余杰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自己?
對了,最後突然想到余杰已出了五六本書了,大概賺了不少錢了吧,加之剛看完第二遍敘述NIRVANA 的主唱KURTCOBAIN的一生的那本《燦爛涅槃》,我還想說說關於商業利益對一個作家“思想家”的影響。我不知道余杰對於金錢的態度如何,我也不知道金錢對他的影響會有多大;我只知道他對影響正版書銷量的盜版書深惡痛絕,我也只知道他出了一本無聊的《尷尬時代》讓我為浪費的錢痛心了好幾天。KURTCOBAIN因為陷入主流商業潮流影響創作而不惜舉槍自殺,我不知道余杰會不會在商業潮流中迷失自我他會不會有才盡的一天,我只知道那個越來越受商業媒體寵愛的余秋雨是越來越讓我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