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詩的人們 - 獻給詩詞歌賦開壇慶典 |
送交者: 陳阿狗 2004年05月12日18:11:02 於 [詩詞歌賦] 發送悄悄話 |
愛詩的人們 陳阿狗 在記憶里, 遇到的第一位舞文弄墨善作詩的是教高二語文的張老師. 張老師本來是省城大學中文系的講師, 師從名家專攻唐宋文學, 聽說因為犯了"錯誤"才下放到我們學校, 來了沒幾年就戴上了大才子的名頭, 常常聚眾喝酒吟詩作樂. 前一年給俺們上課的是位老先生, 他狂愛古文, 整天之乎者也, 愛嘮叨君子小人, 在他手下過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開學前班主任宣布張老師接任的時候, 全班一起歡呼, 大家宛如經歷了漫漫長夜看到了曙光. 張老師講課常常跑題, 而且總是能給你扯到唐詩上, 不服不行. 他一說起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就精神抖擻, 話頭如同一江春水滔滔不絕. 他愛杜工部的沉鬱之風, 李太白的豪邁雄渾, 李商隱的纏綿, 津津樂道崔顥的風流故事和他的浪子回頭, 愛砍“郊寒島瘦”, 歷數"王孟”的山水田園, 稱道王昌齡的七絕, 講到酣處或掉淚, 或沉思, 捶黑板, 敲桌子, 擊掌大笑, 狂生也! 課餘常去老師宿舍, 聽他指點江山快意人生, 還記得他送別時的話: 心要高, 手要勤, 詩要常吟, 友要善交. 上大學的時候, 俺的上鋪兄弟小明也是個愛詩如命的傢伙. 他不務正業, 常常逃課在宿舍里自吟自唱, 有得意的句子就趕緊巴巴地記到小本本上. 赫赫, 俺因為晚上熬夜看金大爺, 和他是一夥的. 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友, 兩人寫信就象比賽似的, 每個星期至少得有兩三封, 全班就他信多. 後來小明實在不喜歡俺們那枯燥乏味的專業, 費盡心血轉學到了中文系, 用他自己的話說: 還是老本行, 都是玩遊戲, 只不過把數字遊戲換成了文字遊戲而已. 當年他回娘家來省親, 提起他的新舍友們, 說那是"一兩個天才, 三四個狀元, 連宿舍里的掃把也會作詩". 俺們聽了以後大為敬佩, 周末就殺過去瞧瞧文曲星們長得咋樣. 嘿嘿, 俺一進門就聞到臭襪子的氣味, 轉身想跑, 腳上一滑差一點摔個跟頭, 還好扶住了桌子的角. 仔細一看, 原來是一堆黑漆漆的油狀物. 房間裡臭球鞋衣服亂扔, 日光燈只有一個好的. 當時俺就想, 在這艱苦卓絕的環境裡還能寫出詩來, 確非易事, 很有些真章. 不過回來後, 大家對老大狠抓清潔衛生工作的遠見卓識是心服口服. 記得第一次寫詩(赫赫,也是僅有的幾次之一)是大三的時候. 那年的四月, 屋子外草長鳥飛春日融融, 俺躲在圖書館一個叫"天井"的地方自習, 突然間飄來一股沁香, 心裏面不禁一動, 抬頭一看, 對面來了位穿紅衣服的女孩子. 她的皮膚潔白細膩, 美麗的前額光滑迷人, 明亮的眼睛柔和得讓人心暖, 帶着南方女孩的秀氣卻無一絲刁蠻, 有着北國佳人的身材卻看來苗條柔軟 (嘿嘿, 丫頭們, 信不信?) 不知道下面的時間是如何打發的, 反正書是一句也沒念進去, 滿腦子就是作詩的念頭. 晚自習一結束, 一個人回到宿舍啥也不干, 趴在床上就嘩啦啦寫了兩頁的詩, 如果那也叫詩的話. 可惜從那以後, 再也沒有了這樣的心動和激情. 其實, 仔細想一想看一看, 天地間都是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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