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你的孩子，媽媽！

我的額頭不再光潔，
我的身體不再柔軟，
我的秀髮不再黑亮，
我的雙眼不再清澈，
然而－
我突然看到我嬰兒的笑容，
原來我是你的孩子，媽媽！

我的行囊越來越沉，
我的歸期越來越遲，
我離天涯越來越近，
離你，越來越遠。
然而－
我突然嗅到乳汁的芳香，
原來我是你的孩子，媽媽！

我的孤獨越來越深，
我的哀傷越來越重，
我的愛情越來越短，
我的黑夜越來越長。
然而－
我突然聽到我無邪的啼哭，
原來我是你的孩子，媽媽！

我與淚水不再作伴，
我的字典沒有彷徨，
我與理想擦肩而過，
我的心靈變得堅強。
昨夜－
我分明夢見你的子宮，
溫暖、潮濕、沉默、寬容，
原來我是你永遠的孩子，媽媽！

後記：一年一度的母親節又“循例”來到，滿眼滿耳都是關於購買祝福的勸告和誘惑。我雖然憎恨無良商人對所有情感一視同仁的踐踏，但也悲傷地發現似乎健忘的我們真的越來越需要被提醒蜒我們當中又有多少人不是呢？想以這首小詩送給包括我母親在內的所有母親，而且希望未來的日曆上不再有這個令我羞慚的日子，畢竟，當一種最天然、最神聖的情感變成一種固定的、商業的儀式時，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

2004.5.8 於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