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大作《荼蘼彼岸雨》赏析及俺和诗的自评 |
送交者: 曹雪葵 2012年08月28日03:21:51 于 [诗词歌赋] 发送悄悄话 |
诗友叶扶提兄昨天贴来一首好诗,俺读着很受感染,于是斗胆和了一首,但远不及原作的魅力。今晨再次拜读,余韵无穷。赶紧搁下咖啡杯子,敲几行字记录一下感觉,省得忘了。发现诗坛里俺是比较絮叨的一个。其实吧,赏析别人的诗词,无论是指出其缺憾,还是品味其出彩儿之处,都是一个读者自我提高的过程。作者写一首诗,别人评论了,若恰符自己的立意,自然很享受,自己的诗有认知,有共鸣,当然惬意了。但也许还有人没想到:能从别人的诗词里看出妙处,更是读者的一种享受。喜好文学的人,也就是俗称的文化人业余上网玩玩,常首选诗词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闲言少叙,赏析开始: 叶兄的题目还是延续诗坛近日的221工程(题目由三个词组成,词的字数分别是2+2+1)为:荼蘼+彼岸+雨。题目很有诗意:“荼蘼”是春天最后的花,颇象征某个事物的终结,所谓“开到荼蘼花事了”是也;而终结不等于灭失,而要迁移变化,于是就有了“彼岸”,彼岸可以是地理的,但更多的是哲理的,是悟性的;最后的“雨”最缠绵,似乎也最无奈。雨在人高兴的时候可以增加柔情,在低沉时也可扩大伤感。而这首诗的“雨”也有可能是为了营造“半晴半恼”的意境。一首好诗要扣题,而题目都有引领或映照全诗的任务,所以赏析诗词,题目不可轻忽。有人问了:要是遇到“无题”咋办?其实也无所谓,即使是“有题”的诗词,人家也不会啥都明说,一览无余的诗词谁还看哪?(回顾221工程,始作俑者是“流星蝴蝶剑”,题目很秀美,但俺那是偷人家古龙的,到后来的“棒子老虎鸡”,“石头剪刀布”,简直就是搞笑了。) 叶扶提兄原玉如下: 一,荼蘼 二,彼岸 三,雨 第一首“荼蘼”的前四句“花到荼蘼,前事已了。眉妩新月,又为谁好?”明快流畅,点明“前事已了”,所以纵使诗里女主角的眉毛妩媚得如一弯新月,又给谁看呢?(可参见《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足见作者笔力颇受《诗经》熏陶,但此处下笔活泼,全无古板之意。)接下来的“弹指三生,星河飄渺。我心戚戚,天应知晓。”说出“了后”的等待期颇长,弹指已过三生,应该也算等待的极限了,估计正值七夕,所以作者的心绪也连续到了飘渺的星河,既然已到星河,不如干脆问天:可知“我心戚戚?” 俺认为此处实在是妙笔,出彩儿!俺套用句新诗爱好者的话,就是意识流婉转不断,让读者感受到作者的思路。网上常见某些诗词,所选素材无内在联系不说,意境的转换也毫无关联,你刚听他说耕牛,可下句他跳到奔马那里去了。跟他讨论,他就说了:“李贺诗词的意境就很跳跃。” 俺心里说:“但李贺只有一个。” 第二首是“彼岸”,接着第一首,把情绪进一步推入深层。第一行的“花开彼岸,叶落泥沼。花叶同枝,根生一草。”像是回首“前事”,道明了“事”的本质:二人就像花和叶,本是同根同枝,命运相牵,但如今花在彼岸开放,而叶涅,却落入了泥沼,二人分开了。是否命运的驱使?令人悬想,回应了第一首里的“前事已了”。接下来的“虽不相见,相携同老。庄蝶本梦,谁为谁悼?”把前面的思绪升华,給绝望带来了一丝希望,一丝洒脱。有人面虽分,但情感相系的安慰,但最后一句的“庄蝶本梦,谁为谁悼?” 还是留下了一丝感情上的纠结,无法摆脱。“庄、蝶”本为一命两相,但他只能以一相出现,忽为庄,忽为蝶。这里作者似乎把二者分开来指代诗里的二人,以之形容二人的血肉相连的情感和命运,在这种情况下,此二人的悲喜哀乐是合一的,所以泥沼里的叶和彼岸的花的任何对对方的悼念其实也是悼念自己。一句“谁为谁悼?”甚为感人。 第三首是“雨”。其主题思想表面上似与上面两首无关,其实它是“事了”的无奈和到达彼岸无望之后的一种任其自然的心态。这首诗颇有神秘感,从前四句的“霏霏霁雨,半晴半恼。狐女姣容,不欲人晓。”中,已经读完前两首诗的读者也许能看到一只磨砺了三生今又重绽美丽的令人难以琢磨的魂灵。而没有读过前两首诗的读者兴许会以为遇到了一位欲娇欲嗔的深谷幽兰。最后这四句俺之至爱:“有缘窥见,追杀到老。非为痴情,等闲莫扰。” 一种有意的狂野,一种天然的泼辣,可它的后面好像还有令人期待的丝丝温柔... 不难看出,这三首诗之间有一条隐隐的情丝相连。比较而言,第一首最诗意,用美丽的诗句渲染了无奈和感叹;第二首有对人生的悟性,也有对命运的缠绵,颇有古意;而第三首诡丽神秘,却又在活泼动人中隐含着一丝悲哀... 祝贺叶兄成功之作,大赞! 接下来,俺借着叶兄诗句的余波再讨论几句“四言诗”。这个体裁除了要四字一句和要求押韵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格律上的限制,貌似很好写。其实它很难写,难在避免死板,力求变化上。可它一句才四个字,又能产生多少变化?这种体裁写得最好的要数《三国》时的嵇康,他是“竹林七贤”中的领袖人物,传说中已失传的古琴曲《广陵散》就是他弹的。他最有名的四言诗是: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 此诗用的是“平声韵”,而上面所赏析的叶兄大作用的是“仄声韵”,二者在诗句韵味上的区别何在呢?笔者个见以为:古典诗词里,用平声韵所体现的诗情大多轻缓舒畅,而用仄声韵所体现的多悲愤激昂,就像人气愤了说话不能轻缓一样,如陆游的《钗头凤》和岳飞的《满江红》即是。所以俺觉得叶兄大作中的仄声韵与其主体颇为吻合,但不知叶兄是刻意为之还是下意识促笔而成? 首先说明,真正的和诗要尽量与原作一致,有很多细节,包括:只与题目相和,还是连格式韵脚啥的都要相和,如所谓的“步韵、依韵”啥的,这篇文字已经有点儿长了,这个俺不多说了,单说俺和诗的习惯一般就是和题目,除非事先约定啥的,俺都尽量避免格式或韵脚的相和,因为太“生活”在原作的光辉下面了,太受束缚了,再加上笔力不济,还能和出像样儿的诗来么? 拙作如下: 《荼蘼》 俺这三首似乎跟原玉“唱反调”,强调自我解脱,也就是那句“荷花正好”:春花已了,不是还有夏花吗?俺每首都分了三小段,涵义依次推进。所以接下来就是“我披蓑衣”的放浪... 《彼岸》 《彼岸》这首里俺强调的是对现实的屈服,来世终究太飘渺。最后一小段更是对现今人们心态的感叹:莫说爱三生,一生都难保,此时此刻床上的你我,只要闭上眼没想着别人就算满足了。 《雨》 《雨》的第一段应是热恋,第二段是失恋,第三段是婚后的别离,“抄袭”了李商隐《夜雨寄北》的“巴山夜雨涨秋池”的诗意。 俺寻常写没格律要求的古诗多追求通俗流畅,不过第二首《彼岸》太泛白了。另外,三首之间也没有原玉自然形成的内在关联,韵味去原玉也比较远。特此检讨,请诸位通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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