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九十八年前的今天
詩人白居易在赴杭州刺史的途中看見了當年今天的月亮,時年五十歲的詩人在半明半暗之中看見天上這一顆大星,把離京後的風餐露宿見聞忽的一下被月亮的觸動,取筆寫下了他心中的靈感:
一道殘陽鋪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
露似珍珠月似弓。
今天,二零一九年九月初三,我特別的等候着這一天。八月二十八,我在黎明的時候看見了東方的下玄月,我就想起了白居易的《暮江吟》,想起了像珍珠一樣的露,看見了弓弦一樣的月亮。可是我心裡覺得白先生恐怕未必會起得如此之早,就算是雞深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可那還是太早,所以我就想,應該白先生的詩是寫在黃昏。的確,詩名分明是說暮江吟,當然是黃昏時分,但千萬先別笑我懵懂,因為珍珠般的露,可不是黃昏看得見的,所以,可以起碼假設白先生的詩是旅途的綜合體驗,當然,主要是為黃昏時分所感動。
於是我就想,白居易先生是著名的寫實主義詩人,他的秦中吟新樂府都是以紀實為主的。如新封買炭翁輕肥都是紀實的。那麼我就想,會不會真的這首《暮江吟》真的就寫在這九月初三的晚上呢?
我從八月二十八等過了星期天,在星期天我特別在我的城市裡的湖邊找到了蘆葦上早晨珍珠般的露珠,今天,九月初三,我在黃昏時分就看到了掛在餘輝中的新月——真的是月如弓啊。
古之人不余欺也。
我穿過的時空感受到了白居易靈感,這一刻的心情要用一千零九十八年來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