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可以去做很多的事

李林寒

其實可以去做很多的事，
假若，你還摸索在三月的暗夜
翻出去年收藏起的麥粒，
在花園或者更遠的田野，下種
那時，你身後可能跟隨着，
一個溫柔的女人，她的手是粗糙的

春天就這樣，被一雙手播下，
一首詩的片斷，從此生長
不用去管它，不用想太陽和雨水，
當你和心愛的人，靜坐在木屋前的平地上
跟一隻漆色的燕子對話

你說，這是生命最終的顏色，
當時間還活着，它們便遠遠地
飛翔，在兩點漫長而短暫的距離中，
尋覓一個可以昭示預言的窩
你看，它停在我的筆頭了，
這生命的色彩，凝成了一個血色的斑點

秋天，已經不能再收割一回了。
但記得泡上那濃濃隔年的茶水，
依然打磨好那柄凌晨透明的彎鐮。
當太陽還未從草坡爬上來，
我便離開。那時，你要記得蓋好被子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