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赋》
按:欧阳修贬滁州,故为洒脱,作《醉翁亭记》言乐,实忧尔。
“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何人之言也?醉翁之言也。夫水斗清浊,山争相背;社庙古风,曲径空绕祖宗廊阶,朝堂新雨,轻雷竞开别样云霞。醉翁不得意,就滁州,常醉饮愁怀,曰:“在乎山水之间也。” 僧人智仙知之,乃临泉建亭,泉洗双峰。醉翁爱之,名之“醉翁亭”。
每携客来游,少饮辄醉。时岩涛入耳,松雨沾衣,琅琊玉立如侍;秋爽鱼肥,天高酒淡,暇情墨染成篇。鸿宾卷袖,琴音追云乱,以为醉翁乐也;惊猿偷泪,树影随风去,或解醉翁忧夫?醉翁所忧者何?忧天下乎?酒何能醉人哉?人自醉尔。
夕阳抱岭,化成半林赤血,林路寒生,却少一袭貂裘。鸟散人从,从者谓醉翁知乐,夜静更移,醉翁醒未能忘忧。忧而能乐,乐不忘忧者,醉翁也。醉翁何人?太守欧阳修也。
(滁州醉翁亭)
附《醉翁亭记》原文: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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