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政治正確、民族和解和階級和解：韓國電影《My Way》的三重突破

  過去我一貫輕視日、韓的二戰片，但在韓國電影《My way》中，卻意外地看到了亞洲自由國家電影優於好萊塢電影的地方——一種不受西方政治正確影響的質樸，外加人性化的春暉：

  《My way》由韓國著名導演姜帝圭指導，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簡要劇情為：

  日據時代的朝鮮半島首爾，有兩個擁有馬拉松天賦的小男孩：其一是日本將軍之孫長谷川辰雄（小田切讓飾）；另一是高麗人貧賤子弟金俊植（張東健 Dong -gun Jang 飾），他們從小就是田徑敵手和死敵：金俊植憤恨日本對朝鮮半島的殖民統治；辰雄則因為其祖父遭朝鮮民族主義者刺殺身亡，痛恨高麗人，且因多次馬拉松比賽輸給金俊植，而對金深懷嫉恨；

  他們長大成年後，辰雄成為日本軍校士官生，而金俊植成為黃包車夫，在由日本人主辦的全朝鮮馬拉松比賽上，日本人滿心期望東京長跑冠軍辰雄奪魁，為日本帝國長威風，但由朝鮮富商資助參賽的金俊植，卻再次擊敗了辰雄，奪得第一；

  日方惱羞成怒，藉口金俊植在比賽途中與其他選手發生了衝突（實為日本選手推倒）違規，取消了他的第一名成績，把冠軍授予了第二名辰雄，此種赤裸裸的不公正，點燃了高麗人的民族主義怒火，現場高麗民眾與日本主辦者及日本警察爆發了大規模的衝突，結果參與衝突的金俊植和他朝鮮夥伴均被捕；

  但另一方面，被授予冠軍的辰雄卻十分羞愧和沮喪，因為此種不光彩的勝利，有違他信奉的武士道精神。

   金俊植和大批被捕的朝鮮人，被日本帝國法庭宣判有罪，強征入日本關東軍軍服役。

  1939年，日蘇諾門坎之戰爆發，金俊植所部日軍在蘇軍坦克衝擊下傷亡慘重，敗退到河的東岸，其後又遭狙擊手的襲擊，多人身亡，金俊植憑藉田徑身手，冒死活捉了狙擊手，意外地發覺狙擊手竟是年輕女人（范冰冰飾），原來她是滿洲里的中國游擊隊員斯萊，父親被日軍殺害，母親遭日軍強姦...斯萊被抓後遭到日軍酷刑拷打，金俊植十分同情中國人。

  可謂是“不是冤家不聚首”：關東軍指揮部對諾門坎敗績不滿，新派軍官來指揮金俊植所在聯隊，新來的軍官竟然是金俊植的死敵——長谷川辰雄！

  辰雄集合全軍，宣讀了上級對前指揮官的解職令和訓斥文，斥責他辱沒了日本帝國陸軍的榮光，指揮官羞愧地揮刀切腹，辰雄冷酷地做起“介錯”——以武士刀血淋淋地斬下了前指揮官的人頭。此時的辰雄，已完全變成了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

  辰雄利用職權，燒掉了金俊植練習跑步的跑鞋，以泄因馬拉松比賽多次輸給他的心頭之恨。

  辰雄宣布了他打擊蘇軍的新戰術：以軍用卡車車頭綁上汽油桶，結合士兵人肉炸彈，對蘇軍的坦克軍團發起自殺式攻擊；金俊植認為這種送死的打法不會取得勝利，奮勇阻諫，遭到辰雄的辱罵和毆打，金俊植不屈，拒絕參加敢死隊，辰雄大怒，下令將金俊植軍法從事。

  辰雄與女狙擊手斯萊被關在一起，等待天亮處決，當夜，辰雄的兒時夥伴眾泰和幾個朝鮮兵，秘密打開牢門，釋放了金俊植和斯萊，他們一起乘船南逃。

  天亮後，他們發現河岸有大量的蘇軍坦克群，正撲向日軍的陣地，金俊植不忍辰雄一夥送死，讓眾泰等人先逃，自己狂奔回去報信，斯萊喜歡上金俊植，也跟着金俊植往回跑，途中他們被蘇軍飛機發現，遭到猛烈掃射，神槍手斯萊以步槍打飛機，居然一槍就打中了飛機的郵箱，飛機燃起熊熊大火，而同時她也被飛機的機關炮擊中身亡。

  （曾節明評：中國女游擊隊員以步槍打飛機，很有中國“抗日神劇”之風，韓國導演的這一敗筆，不知是因為自己疏漏，還是存心諷刺中國的“抗日神劇”？）

  金俊植奔回後，正碰見辰雄也率軍渡河發起進攻，金俊植奔向日軍，拼命喊停，辰雄大怒，拔槍在手，欲親手射殺這個可恥的逃兵，正欲開槍時，黑壓壓的蘇軍坦克在金俊植身後的坡上出現，猛烈開火，日軍死傷一片，辰雄下令日軍對蘇軍坦克發起自殺攻擊，雖然擊毀了一批蘇軍坦克，但因傷亡太大，日軍已完全潰亂，辰雄持槍處決了幾名逃兵，金俊植與辰雄扭打在一起，逼迫辰雄下令撤退，辰雄狂怒打倒金俊植，並且扭住金，強迫他與自己一同望前進攻，然而他們遭到坦克的炮擊，雙雙受傷倒地，辰雄的聯隊全軍覆滅。

  辰雄和金俊植都受傷被俘，在穿越西伯利亞的火車上，才發覺先前乘船逃跑的眾泰等人，也被蘇軍俘虜了。途中，逃兵因嚴寒、飢餓、傷病，每天都有戰俘死去，蘇軍將死亡和奄奄一息的戰俘拋下火車。

  在冰天雪地的蘇聯戰俘營，紅軍軍官宣布：你們這群帝國主義的黃狗對蘇維埃人民欠下了血債，必須勞動償還。

  蘇軍軍官把日本國旗扔在地上，命令辰雄踐踏，辰雄撿起太陽旗，傲慢地在蘇聯人面前展開，蘇軍勃然大怒，用槍托毒打辰雄，並把他吊在積雪的操場上，辰雄差點被凍死，拉回囚室後，金俊植和一群戰俘用布團慢慢地把辰雄的肢體搓熱，以保住他的四肢。

  蘇聯戰俘營冰天雪地，囚犯食不果腹，還要被逼在嚴寒中進行重體力的勞作，每天都有人死去，營養不良的浮腫者比比皆是，而一旦浮腫導致喪失勞力，就要被綁在木板上，推出戶外凍死，然後和和死者一併被推入焚屍爐。

  他們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住的地方如同鼠窩，身上比乞丐還要髒破，生病了也沒有醫治，挺不過去就死，甚至還沒死就推到嚴寒的戶外...

  蘇聯人狡猾地讓戰俘中的朝鮮人眾泰做牢頭，毒辣地挑動日、韓戰俘互斗。在蘇聯人的挑動下，金俊植和辰雄進行一對一角斗，誰搶到蘇聯人的彎刀，誰就可以殺死對方，結果雙方打得都傷痕累累、搖搖晃晃，金俊植體質稍強一籌搶得彎刀，但最後一刻把刀插進了辰雄耳邊的地板中。

  金俊植的大度饒恕，令辰雄深感懺愧；也正是在蘇聯的戰俘營，辰雄的軍國主義信念徹底幻滅：

  一天，小鬍子紅軍軍官把辰雄叫到辦公室，告訴他，蘇、日關係改善了，我們打算把你們送回國，但你們的政府拒絕接受，他們對你們沒有興趣。

  辰雄聽了如五雷轟頂，他自己一心要為帝國捐軀，但在帝國政府眼中他居然屁都不算，而只是恥辱的象徵...他茫然地說：我不相信！

  小鬍子紅軍軍官冷笑說：我們一片好心，你為什麼不相信呢？難道你不知道在這裡呆下去就是死？

  而眾泰卻在布爾什維克的盅惑下，有了翻身的感覺，他毒打以前欺負他的日本軍曹小林、並且狠狠報復所有欺負過他的日本人；

  在蘇維埃的環境中，眾泰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不再是金俊植小時的玩伴，他感念蘇聯人給了他權力，變得冷血而卑鄙，成了一個告密者；為了“進步”，他把因餓瘋了而偷竊蘇軍麵包的朝鮮同胞出賣給蘇聯人，導致同胞被送上絞架；他因金俊植和辰雄反抗自己的肆意體罰，而把他們都出賣給蘇聯人，導致金俊植、辰雄和一批戰俘被綁上木樁，準備槍決。

  納粹德國的入侵救了他們。眼看就要開槍了，一輛卡車開進來，打斷了行刑，到來的紅軍軍官傳達了斯大林的“特赦”命令，要求把日韓戰俘送到前線，對德軍作戰。

  良心未泯的眾泰，乘機請求釋放綁在刑柱上的辰雄和金俊植一批人，負責戰俘營的紅軍軍官並不很滿意地同意了，隨即紅軍分發客車上運來的蘇軍棉衣，並且宣讀動員令，一批遲疑而未穿新衣的戰俘，被當場爆頭，其餘戰俘嚇得趕快穿上了蘇軍的劣陋棉衣。

  日韓戰俘乘軍用卡車抵達了前線，由於紅軍槍支不夠，分發武器時，戰俘們好些人都沒有步槍，不管有沒有槍，他們都被驅趕着沖在蘇軍前面，高喊着“烏拉”，奔向德軍地陣地，在德軍猛烈的掃射和炮擊下，他們騰空亂飛、象割稻子一般紛紛倒地。趴在地上的辰雄手中無槍，他要求小林把步槍讓給他，小林拒絕說：“我也不想死，而且你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憑什麼要讓給你？”一把將辰雄推開，然而在一推開辰雄的一剎那，小林中彈身亡。

  辰雄持槍衝鋒，但遭到德軍的猛烈掃射，也中槍倒地；由於死傷慘重，許多戰俘嚇得往回跑，但他們卻遭到身後紅軍馬克辛重機槍的掃射，血肉橫飛；紅軍政委也親自持槍射殺後退的戰俘，大喊：不准後退！

  這一幕令金俊植想起了辰雄在諾門坎射殺逃兵的冷血情景，亂軍中他憤而射殺了紅軍政委。

  眾泰卻為了表現自己，舉起倒下的蘇聯紅旗，不聽金俊植的制止，帶頭再次衝鋒，他很快就被德軍的機槍打成了馬蜂窩，斷氣前前他交給金俊植一張染血的照片，表達了對金俊植妹妹的愛慕。

   繼而金俊植也在炮轟中震盪得昏了過去。醒來時，戰鬥已經停止，戰場硝煙瀰漫，血水冰冷，金俊植髮現了在屍堆中爬動的辰雄，就幫着他一起爬出戰場，還從德國兵的屍體上，剝得了兩件厚實的德軍大衣，一人一件，裹在蘇聯發的劣陋棉衣上。金俊植攙扶者辰雄翻過覆雪的山崗，穿過雪林，望見了一個小鎮，辰雄因傷快不行了，金俊植把辰雄扶入一戶人家躺下，但既沒有人，也沒有食物和藥品，金俊植急到門外找人求救，但四處找不見人，正在急時，忽然大隊德軍開來，金俊植冒死奔向德軍，大聲呼救，但語言不通，德國軍官下令將金扣留，金俊植被押上車之前，拼命向辰雄所在的房屋指點，終於引發德軍搜查房屋，救了辰雄一命。

  但辰雄和金俊植就此失散。他們分別被當作蘇軍戰俘，關入不同的戰俘營，後被SS甄別出來自日本帝國軍隊，屬軸心國友軍，遂被編入德國陸軍作戰。

  被德軍俘虜三年後——1944年夏天，辰雄所部德軍被派往美麗的諾曼底，趕建碉堡和防禦工事，在諾曼底奧馬哈海灘的金色斜陽下；辰雄驚喜地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跑者身影，那人正是金俊植！

  德國軍隊的待遇，使得辰雄和金俊植都恢復了久別的人樣；他們在美麗的諾曼底海灘上過了參戰以來最為愜意的一段時光：工余時分，他們在落日下練田徑、游泳、與德國戰友在沙灘上踢足球...金俊植說，他希望生活永遠象這樣。

  辰雄也由一個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變成了一個厭戰者，他與金俊植由死敵，變成了摯友。

  他們在美麗的諾曼底海灘上過了參戰以來最為愜意的一段時光：工余時分，在落日下練田徑、游泳、與德國戰友在沙灘上踢足球，金俊植說，他希望生活永遠象這樣。辰雄也由一個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變成了一個厭戰者，他與金俊植由死敵，變成了摯友。

  然而，美國和英國遮天蔽日的轟炸機，很快炸碎了他們的愜意，美英的諾曼底登陸行動開始了，美英戰艦上的一排排巨炮，將許多個碉堡炸得粉碎...

  機槍子彈打光了，辰雄和金俊植倉皇逃跑，逃跑中他們遭到盟軍艦炮轟擊，金俊植胸部受傷，血流不止，正當金俊植在辰雄懷中昏迷過去的時候，美軍包圍了他們...

  值得一提的是，韓國導演姜帝圭在影片中，無畏地突破了好萊塢和西方影片的政治正確禁忌，質樸地還原了歷史的真實，那就是：二戰的德、蘇、日三方中，美、英的盟友蘇聯是最為邪惡和野蠻的一方，而德國是最文明的一方。在左派“反法西斯”政治正確的主導下，好萊塢及一般西方的二戰電影都竭力渲染法西斯的罪惡——特別是納粹的罪惡，而刻意淡化和諱言共產主義的更大罪惡，但電影《My way》卻能客觀地再現二戰期間蘇聯共產主義的最邪惡面目，以及德、日、蘇三方中納粹德國最為文明的事實。

  這是此韓國影片的偉大超越之一。

  片尾，則灑滿了東亞共榮——日、韓民族和解、階級和解的人性光輝：

  戰後的馬拉松比賽，陽光下，金俊植再一次贏了長谷川辰雄，但這次辰雄敗得卻是滿臉陽光，再也沒有恨意——鏡頭忽而穿越到了這對日、韓夥伴的童年時光：

  一身富紳童軍裝束的辰雄和一身髒破、穿着拖鞋的貧家子金俊植賽跑，滿臉的嘻嘻哈哈，途中，小金俊植的一隻拖鞋跑掉了，笑嘻嘻地趕回去，用髒腳趿起拖鞋，再笑哈哈地追趕上來，蕩漾的童心中，哪有什麼民族仇恨、階級差別？

  難怪耶穌曾摸着兒童的頭說：只有這樣的人才得進天堂。

  超越了韓國盛行的狹隘民族主義、超越了在中國及許多地方流行的嫌貧、仇富思潮，這是韓國影片《My Way》偉大的超越之二。

  我不禁想，連仇日民族主義如此強烈的韓國，在自由的滋養下都會成長起如此豐美的人性之參天大樹，則與日本人同文同種的中國人，在去除中共後的明天，有什麼理由實現不了中日民族的和解呢？

  75年前，國際陰謀集團挑動日、中相殘，讓共產主義坐收漁利，赤化了東亞大陸；其後，國際陰謀集團所成全的中國共產黨，繼續挑動中日民族相仇，以維護其統治，以至於中國人人文精神滑落至“抗日神劇”的虛妄鄙劣境界。然烏雲終究遮不住太陽，共產主義在中國烏雲消散之後，以中日韓為軸心的“大東亞共榮”必然以民族和解和階級和解的方式和平實現。

曾節明 2020.6.16 微涼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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